这丫头还真是鬼精鬼精的,大皇子的意思他都听出来了,她平日里那么精打细算,怎么可能会理解错误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曲解大皇子的意思,就是为了气一气大皇子,也算替四皇子他们母子讨一个公道吧!
一般人若是听到,颜沐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不定早就红着眼睛,然后跳起来骂人了。
可偏偏这大皇子没有任何触动,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平静,还好先皇后生前没有留下子嗣,否则又要上演一场手足相残的好戏了。
“朔王妃您说话的时候还请谨慎,虽然本皇子不计较这些,但并不代表其他的人可以,看着朔王妃这样羞辱国母。”
“而且凭借朔王妃这样聪慧的才情,怎会不知道本皇子所指之人,并不是过世的先皇后,而是本皇子的生母——梓妃。”
大皇子目不转睛地望着颜沐茹,看着她脸上的微表情一点一点变化,也不知道是否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来。
不过女子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眼眸里露出比之前更加震惊的神情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传闻,难为情地望了望大皇子。
“全天下人都知道,在龙腾军攻破月朗京城之后,四皇子和其母妃已经在宫内以身殉国,本王妃敬佩他母子的忠心,早就命人予以厚葬了。”
“大皇子这摆明了是要为难本王妃,公然将梓妃的尸骨掘坟,和方才所说的有何两样,看来大皇子这是糊涂了啊!”
女子不由分说地吐出一堆大道理,令大皇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女子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何况大皇子生来就含着金汤匙,是先皇后膝下唯一的皇子,也是继承月朗皇位的最佳人选,这时候怎么会说,自己的母妃另有其人呢?”
“本王妃听见了倒没有多大关系,要是落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可就不是一笑置之这么简单了。”
颜沐茹嘴角始终保持着微笑,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嗤笑,这么多年都没有想着要认自己的母亲,偏偏现在学会打感情牌了。
还好四皇子他们早就离开京城,否则听见这番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三番两次利用,这种感觉应该很不好受的吧!
或许是被颜沐茹给拆穿了,大皇子一反之前的常态,低着头就哈哈大笑起来,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疯癫,就连眼睛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充斥着憎恨和厌恶。
“朔王妃何必说得如此好听,那对贱人哪里有什么忠君报国的心,明明就是他们里通外敌,给你们龙腾军打开了城门,否则你们怎么可能轻易取胜?”
“可最后他们能隐姓埋名,到其他地方尚有立足之地,为什么本皇子就要沦为阶下囚亡国奴,同样是一个母亲生的孩子,为何那贱人救他不救我?”
大皇子突然就冲向了栏杆,狠狠地用指甲抓下来一块木屑,即便指尖因为强大的作用力,已经有血慢慢地滴下来。
可他却表现得毫不在乎,浑身散发着愤怒和不甘,晟白怕他吓到自家王妃,便上前领着颜沐茹后退几步,就连美人榻也搬离了几米。
这大皇子估计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现在倒是学会埋怨别人的错了,也不想想自己当初做过什么。
不过对于他的状态,女子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害怕,反而还往前走了两步,就连晟白拦着她都没有起到作用。
“不管如何你都没有机会翻身了,而且你觉得就你现在的处境,还有资格同本王妃谈条件吗?”
大皇子一听这话愣住了,疑惑地望向眼前这倾国的脸庞,不敢相信她刚才说的话,他怎么就没有资格谈条件了?
朔王妃一直很想知道,当初朔王遇难时参加刺杀和筹谋的人,只要他手里掌握了这些信息,怎么就没有资格谈条件呢?
本来解惑这种事情不该她来做,可惜有些话要是不说清楚,即便这大皇子到了阴曹地府,也是要做个糊涂鬼的!
“大皇子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反正皇室中的人并不少,安插了眼线的也大有人在,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既然在你这里得不到答案,那本王妃就只好移驾别处,相信想活命的不只有大皇子一人吧?”
颜沐茹望着大皇子冷哼一声,让晟白把美人榻从地牢里搬出去,再把糕点送到她的营帐里,她需要回去好好休息。
见她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大皇子彻底地慌了,大声叫唤着让她留下来,只要能够留他一命,不管想知道什么他都会说。
然而机会是需要好好把握的,刚才给他机会的时候得寸进尺,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也不想再和大皇子纠缠不清了。
“方才大皇子的话确实有些感触,可是大皇子有没有想过,是你亲手在御花园推倒了自己的生母,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就已经断了。”
“而且本王妃现在没有任何兴趣,想知道当初参与的人有哪些,因为月朗的皇室本王妃一个都不会放过,动手!”
随着女子的一声令下,暗一从身后端出了一杯毒酒,让士兵打开牢门给大皇子灌下去。
大概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心狠手辣,磨蹭了半天居然要赐他一杯毒酒,大皇子眼里突然就出现了恐惧,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颜沐茹,你不敢这样做的,本皇子再怎么说也是月朗的皇子,岂是你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的。”
女子听完这话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因为笃定自己不敢,也没有权力能朝他动手啊!
不过这世上只有她不想做的事,却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倾玦弘南此刻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到底是生还是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