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霖接了个电话，跟徐敬承前后脚也走了。
赵西窈站在霍景年面前三四步远，便不敢再往前。
“我已经跟霍骁提了分手。”
沉默片刻，她小声开口，话音里带着苦涩。
霍景年察觉到了，再看见她发肿的双眼，好笑问道：“所以呢，有这么不舍吗？”
过去赵西窈口口声声说喜欢他，恨不得掏心掏肺证明自己，短短三年再见，翻脸却翻得彻底。
如今她跟霍骁才多久，不过提个分手，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霍景年只觉得可笑。
赵西窈没回答他。
这个问题，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法。
“你的要求我已经做了，我妈妈到底在哪里？”
“你最好真的照做了，否则后果你清楚的。”
“你可以去查。”赵西窈垂着眼，极力忍住失笑的冲动。
她从前到底是什么样的眼光，才会看上霍景年这样的男人？
野狗一般，桀骜凶狠，凉薄无情。
霍景年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幽暗深邃。
赵西窈骨相绝佳，光是站在那，就美成了一副山水画。
即使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打眼一看也足够让人惊艳，挪不开眼。
美人在骨不在皮，此话不假。
如今的赵西窈被拔光了爪牙，更多了一丝残破不堪的美感。
霍景年从来不是良善之人，他只是想要摧毁，撕碎这幅山水画。
“赵西窈，你也会有这一天。”
他忽然嘲笑，赵西窈也乖顺地应着：“是，我也有这一天，你能满意了吗？”
霍景年不假思索：“远远不够。”
是了，赵西窈记起来，他说过余婉所受的痛苦，也要她千百倍偿还。
如今这才哪到哪，他怎么可能满意？
赵西窈只觉自己太天真，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他既然不满意，又怎么会愿意告诉她妈妈的下落？
“这才刚刚开始。”
这是霍景年起身离开时留给赵西窈的最后一句话。
被戏耍的屈辱感翻涌上来，赵西窈从未有一瞬间这么万念俱灰。
她的表情只剩木讷，追着霍景年出去时，撞见了熟人也没有发觉。
“赵西窈？”
声音来源并不是很善意，相反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厌恶。
赵西窈回头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几步之外：“霍琦......”
被叫霍琦的少女皱起眉头，看赵西窈的眼神嫌恶到了极致：“你怎么这么贱呐？都已经要跟我哥结婚了，怎么还死皮赖脸缠着霍景年，是把我哥当死人了吗？！”
“不是，我只是......”赵西窈脱口而出想要解释，然而对方并不给她机会。
霍琦把这事闹到了家里。
她一直在外面上学，赵西窈和霍骁的事起初并不知道，等听到消息，已经板上钉钉。
如今放假回来，没等回家就先在外面碰上了，而且赵西窈还像以前那样追着霍景年跑，这哪能忍？
“我就说，她果然对霍景年贼心不死！我哥又不是除了她没人要了，干嘛非得要娶她！”
霍琦气得脸红脖子粗，在方青莲面前一通输出。
她也才十八岁，赵西窈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时失了神。
霍琦却以为她心虚了：“看，被我抓个正着，没话说了吧！”
“不是，我只是有事情，我真的没有纠缠着霍景年......”
赵西窈注意到方青莲审视之中夹着不悦的目光，慌忙解释。
“谁信呐？霍景年远离你还来不及，若不是你处心积虑，他怎么会和你出现在一个地方？”
霍琦已然认定，却不知字字句句戳在赵西窈心窝上。
连霍琦都知道，霍景年远离她都来不及，怎么自己以前就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赵西窈暗暗自嘲，失去了解释的力气：“这个事情我也说不清，但我真的没有纠缠霍景年，我也一样，远离他都来不及。”
“我相信西窈。”
身后声音传来，霍骁迈着步子走近。
他今天出门了，霍琦回家闹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赵西窈身上僵了僵，不敢回头看他。
很快，身影在她旁边停住。
短暂的怔愣之后，霍琦第一个不依：“哥，你是不是傻啊？谁都不要她，就你要，你又不是捡垃圾的！”
“霍琦，你过分了。”
霍骁眼看着要发火，方青莲终于出面阻止霍琦的无理取闹。
她的态度，是相信赵西窈。
这可把霍琦气坏了。
事情传到霍景年耳朵里，惹得他一声笑。
不过他比较好奇，短短几天方青莲的态度怎么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未免稀奇。
霍骁送赵西窈到了房门口。
赵西窈本来想问，他为什么那么笃定地相信她，转念又觉得，没有必要。
临走之前方青莲警告的眼神，她看见了。
可霍骁却伸手拉住了她，赵西窈立刻就要甩开。
霍骁不让，盯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西窈，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是吗？你还要推开我到什么时候？”
赵西窈愣住：“你......”
“我都知道了。”霍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恨铁不成钢，“阿姨不见了，是被霍景年带走的，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真的那么没用？”
“大家都姓霍，他霍景年再嚣张，难道真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西窈，告诉我，是他逼迫你跟我说分开的，对不对？”
赵西窈懊悔地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霍骁迫切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可是赵西窈始终垂着头，眼眶逐渐泛酸，她就是不肯说话。
霍骁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向她投降：“我已经找到阿姨，把她送回疗养院，并且找人守着，窈窈，你可以放心了。”
赵西窈木然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霍骁，张了张嘴，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表达。
霍骁及时阻止了她：“我不要你的感谢，西窈，我只有一个请求。”
“不要跟我分开。”
“我知道你喜欢霍景年喜欢了那么多年，可是西窈你听我一句劝，他真的不适合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