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中，菲儿这一个问题，便是接在这首词后面的另一巴掌，直接将挨了一巴掌之后还没站稳的钱文灌倒了地上！
这种羞辱，让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从未遭遇过失败的钱文脚步一阵踉跄。
若不是身边的周良才眼疾手快，钱文就要当场倒下。
“你一个青 楼女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周良才怨毒地瞪了菲儿一眼。
随后转头看向了肖凌。
“肖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钱公子以后可是要当县令的，说不得以后青云直上，如此得罪他，不值当吧？”
肖凌瞥了周良才一眼。
“主子都没说话，一条狗吠什么吠？”
“你一条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周良才脸色一黑，表情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想要辩驳，但憋红了脸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肖凌不理会周良才。
看着钱文。
“钱公子，这赌约还作不作数啊？”
“大家可都看着呢。”
“你总不能耍赖吧？”
“赌约？”
楚老眉头一皱，看向了肖凌。
肖凌身旁，魏风站了出来，朝着楚老行了一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楚老。
楚老一听，当即皱着眉瞪着钱文怒喝道。
“酒醉对女子出言轻薄，狂妄自大，既然何人约好了赌注，如何连兑现赌注的勇气都没有？”
“钱文，说话！”
钱文本来一脸怨毒，但被楚老这一声呵斥，硬是吓得一哆嗦。
咬着牙，朝着楚老行了一礼，“学生明白了。”
随后转头看向了肖凌，咬着牙，沉声道，“肖先生，我愿赌服输！”
“自明日起，我便封笔，永远不在作诗写词！”
“好！”
周良才总能找到当狗的机会。
几乎是在钱文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他便立刻鼓起了掌，带头朗声喊道。
“钱公子真乃君子也！”
“有诺必践！”
“我辈楷模！”
“对！”
“钱公子说到做到，我辈楷模！”
随着周良才声音落下，钱文一众沉默了许久找不到挽回钱文面子的角度的狗腿子纷纷跟上！
“如今能信守承诺的人可不多见了！”
“可以预见，如钱公子这般人物，若是当了县令，必定是一方父母！”
“不能写诗作词了又如何？”
“青云直上，也是成功！”
听着一群狗腿子拍马屁的声音，肖凌只觉得一阵恶心。
冷笑一声。
“有些人，当心当狗太久了，当不成 人了！”
说完，也不管这群人是什么反应，肖凌朝着楚老行了一礼，便带着菲儿几人去了一处僻静的桌案边上叙旧去了。
楚老捋着胡子，望着肖凌的背影，满脸笑意。
喃喃道。
“这便是寿王口中那个肖凌？”
“倒真是一表人才，才德兼备，难得……还是主战派！”
“好，好啊……”
……
不多时，楚老便带着肖凌作的那一首《丑奴儿》回到了王府前庭。
此时，王府前庭正坐着三个人。
分别是王爷、王妃，和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夫。
此人正是甘州甘州刺史刘 靖，掌甘州兵权，同样是主战派，手下甘州军乃是除了沔州军之外，大梁最强的军队。
如今处境和魏灵一样。
也被主和派拔下了兵权，在家赋闲。
此时，三人间楚老笑着从外头进来，也都停下了交谈，纷纷朝着楚老拱手见礼。
楚老哈哈一笑，还了一礼。
便坐在了座位上，给三人讲起了刚才发生在外面院子里趣事。
“……”
“哦？”
“没想到那钱文居然是如此品性，这沔州第一才子的称号，显得有些可笑了。”
寿王摇了摇头。
“哼！”
“小小年纪，只会轻薄姑娘，搞窝里斗。”
“让这种人出了名，简直是我大梁之耻！”
刘 靖性格爱憎分明，直接开口就骂！
“不过，也有收获！”
“从肖凌写的那首词来看，他是坚定的主战派！”
“是我们的人！”
“我早就好奇了，楚老说了半天也不见那首词拿出来，这次又说道了，赶紧拿出来，别藏着掖着了！”
寿王笑了，对着楚老说道。
王妃眸子里也闪烁着好奇，能以一首词被楚佬誉为大梁第一才子。
可想而知，这首词有多了不得！
而刘 靖虽然不通诗词，但听楚老说是因为这首词才确定了肖凌是坚定的主战派。
心中也像是猫抓一样，忍不住催促。
“我说楚老，你就别买关子了。”
“赶紧的！”
“我都要急死了！”
“好好好！”
楚老呵呵一笑。
便从怀里直接掏出了肖凌手写的《丑奴儿》的原稿，放在了三人面前。
三人惊呆了。
“这原稿，居然在你手里？”
寿王没反应过来。
“嘿嘿……”
楚老有些不好意思了。
“谁叫这小子除了词写的好，这手字，更是冠绝大梁。”
“至少老头子我，找不出来比他字写的还好的。”
“这原稿……”
“有价值的很！”
“老夫没事了，也可以临摹一二，呵呵……见笑了！”
其实，也难怪楚老觉得字写得好，这字可是王羲之的行书，肖凌上一世练习了近十年，尽得真传！
“的确是极好的字！”
“本王从未见过此等字体，但却自成一系，倒像是自创！”
“没想到啊！”
“肖凌居然是诗词书三绝！”
“当真是人杰！”
“咳咳，楚老，这原稿可否割爱，你随意出价！”
寿王夸赞了一番，最后还是图穷匕见，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休想！”
楚老立刻护住了原稿。
“这原稿的价值，哪能是银子能衡量的，无价，无价！”
“我不卖！”
寿王苦笑一声，只好摇了摇头。
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词上。
这一看之下，寿王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面色沉重，长长舒了一口气。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小子，居然对朝廷已经如此失望了吗？”
“是啊！”
楚老也叹了口气，“天凉好个秋！”
“骂得狠呐！”
“骂尽了偏安一隅，骂尽了自欺欺人！”
“不知道京城里那些软骨头，听到这句词作何感想？”
“想必是面红耳赤，直跳脚吧？”
寿王哈哈大笑！
楚老也是哈哈大笑。
王妃矜持一些，但也是捂着嘴，笑个不停。
刘 靖却是沉下了脸。
“解气是解气，但肖凌这小子，可是捅了马蜂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