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一旁，魏灵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耶律红山不愧是辽人经验最丰富的老将。”
“和他打了不少次了。”
“他总是能在绝境中带来希望，是个很难啃的骨头。”
“原本我也以为双线夹击，阳谋威逼之下，大同城会逐渐被我们蚕食，但……”
魏灵皱着眉。
“僵持下来了。”
“恐怕，要再派人去多做一点投石机了。”
“来人……”
“不用！”
肖凌笑着一摆手。
“这点问题，还需要再多做一点投石机吗？”
“做了也不顶用！”
“辽军人数是我们的两倍还要多，大同边上就是山，就地取材很容易，我们多做几个投石机，了不起他们再多增兵。”
“打到晚上也还是拉锯战。”
“没必要！”
“那……”魏灵皱着眉，看着肖凌，等着后者说话。
“把剩下的天罚全都拿出来用了！”
肖凌笑着说道，“我记得还剩下两百多个吧。”
“这一战不省了，全用！”
“可现在要是用了，后面……”魏灵还是有些犹豫，早在太原的时候，他们的决策就已经从拿回大同改成了出关！
天罚，和投石机这两样是他们手中十分重要的底牌。
投石机还好，这东西只要能砍树，随时随地都能弄出来。
但天罚不行！
天罚可是用一个少一个，若在这个时候全都用了，接下来……怎么办？
肖凌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同，淡淡说道，“攻城战，只有这最后一场了。”
“破了大同之后，接下来就是草原决战了！”
“到了草原上，我们有骑兵优势，用不上天罚，而且草原反而太空旷，不适合天罚作战。”
“全用了吧！”
“一个不留！”
肖凌看着远处大同城楼上若隐若现的一身红甲战袍的耶律红山，“他耶律红山不是督军吗？不是强唤军心吗？”
“那就让他死在墙头上吧！”
肖凌拿起了一个提前改为铁罐且加长引信的天罚，走向了一个投石机。
拍开了击发投石机的沔州军，肖凌将天罚放在了后边的网兜里。
转身对着朱一等人说道。
“去！”
“你们也一人找一个投石机，瞄准每一个辽人正在修复的城墙缺口，连人带墙，全都给我轰烂！”
“是！”
朱一几人瞬间兴奋了起来，摩拳擦掌地打开了装着天罚的盒子，捧出了一个个天罚，放在了网兜里。
其他负责掌控投石机的士兵也都在刚才的作战中，差不多熟悉了这东西怎么打，如何打准。
一听肖凌下了命令。
一个个也都是摩拳擦掌！
早就知道天罚的威力，但一直没用过，更别说用投石机将天罚抛出去了。
三十五架投石机都暂停了工作，在同一时间将石头换上了天罚。
而就在更换天罚，调整投石机，重新瞄准目标的时候……
大同正面遭受的投石攻击瞬间衰弱了下来，乃至于最后直接停下来了！
“……”
大同城墙上，在愣了半晌之后，紧接着便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好！”
“挺过去了！”
“我们挺过去了！”
“沔州军的石头没有了！”
“他们砸不过来了！”
“我们挺过去了！”
耶律红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攻击忽然戛然而止，但看着远处的沔州军，也没有进军的趋势。
憔悴的脸上，也涌起了一抹放松的弧度。
嘴角微微弯起，高高举起右手中的长刀，大声喊道。
“必胜！”
“必胜！”
将士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也跟着举起盾牌，举起手中长刀，大胜呼喊！
“必胜！！”
……
与此同时，沔州军阵中，所有的投石机已经更换好了天罚，也调整好了角度，在将配重拉升到最高点之后。
副手纷纷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天罚。
“放！”
肖凌首先打开了机关！
火星四溅的天罚第一个飞了出去！
接下来……
紧跟着的便是三十多个天罚！
天罚体积不大，距离距离稍微一远就看不见了，也不像石头一样，它们的踪迹在空中几乎无法捕捉。
短短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
肖凌发射的第一颗天罚直接划破长空，落在了大同城头上，正在耶律红山面前不远处！
“必胜……”
嘭！
哗啦——
天罚之中的铁片和钢珠四射飞溅！
“保护将军！”
混乱之中，保护在耶律红山身边的侍卫大吼一声，直接将他扑倒！
但还是迟了一步。
当耶律红山满脸青烟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死透了的侍卫站起来时，他的左手臂，已经垂在了身体侧面。
耶律红山面无人色。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之下被天罚正面砸中，这种威力，这种震撼，让他直到现在耳朵里都听不见一点声音。
他咬着牙，努力拔高声音，朝着四面的将士们吼道。
虽然，他依然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但他能看见身边的乱相。
“别乱！”
“一定不要……”
轰轰轰轰轰——
耶律红山一句话还没说完，接二连三的天罚便落在了大同城墙全段的各处！
各个之前就被石头砸出来一个大洞的地段！
而那个地方，还有着一群辽军！
天罚爆炸开来，连带着石块也被巨大的力道裹挟着四射纷飞，铁片，石块、钢珠、箭头……
以天罚爆炸点为中心，四散炸开，卷起了一蓬蓬血雨！
几乎被命中的所有抢修城墙的小队，全军覆没！
并且……
刚刚被修补好，或者修补了一半的城墙，再次塌陷！
“将军，天罚！”
“是天罚！”
“我早该想到的！”
耶律齐也受了不轻的伤，在耶律红山身边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道，“他们能将那么大的石头投射过来，天罚自然也不在话下！”
“受不住了！”
“将军，将士们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天罚之威？”
“逃吧！”
“将军，逃吧！”
耶律红山刚恢复一些听觉，便听见了耶律齐的这一番动摇军心的话，顿时怒不可遏。
抽出腰间长刀，就要斩了这个动摇军心的手下。
可……
轰隆！
又是一颗天罚袭来，炸开在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