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他转身看着肖凌，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肖大人。”
“若是本相没记错的话，今日，是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吧？”
肖凌点了点头，“不错！”
秦桧淡淡一笑，“那你我之间能有什么恩怨，能有什么账需要清算呢？”
肖凌眯起了眼睛，懂了秦桧在担心什么。
冷笑开口道。
“你放心，那件事我暂时不跟你清算，是另一件事！”
秦桧脸皮一颤，他自然知道肖凌说的暂时不清算的事是什么。
但他却怡然不惧。
心中甚至冷笑一声。
刺杀？
这种事是要讲究证据的，隐刺是不可能出卖雇主信息的，肖凌想要用这个来要挟自己，只能说算盘打错了！
不过……
秦桧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肖凌说的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难道，和昨日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被打的事有干系？
秦桧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什么事？”
“本相应该没有得罪过肖大人吧？”
肖凌摇了摇头。
“你是没有得罪过，但你家那个秦二爷得罪了我！”
秦桧心里一突，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你说什么？”
昨日秦若风大闹天然居，还被人打断了腿，直到今日早朝之前，他秦桧都还在满京城的找凶手呢！
秦桧眯起双眼。
难道这事，还跟肖凌还有干系？
只是，自己还没找他的麻烦呢，他又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清算？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肖凌冷笑一声，在文武百官一脸懵逼中，将昨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陛下，诸位，昨日无事，在下心血来潮，便化名凌霄入了天然居，恰巧赶上天然居举办诗会，就参加了！”
哗——
肖凌这第一句话刚说完，金殿之上便是一阵哗然！
“什么？”
“昨日天然居的那位凌霄公子居然是肖大人？”
“了不得啊，当真是了不得！”
“啥了不得，你们在说什么？”
有人不知道凌霄昨日在天然居到底做了什么，旁边就有同僚为他解释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
“天然居门口那个李师师出的绝对，你知道吧？”
“知道啊！”
“客上天然居嘛！”
“那你能对的出来吗？”
“我对？你拿我寻开心呢？”
“这不就是了！”
“凌霄……哦，不是，是肖大人对出来了，你听听……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嘶……”
有知道的，大部分的还是不知道的。
听了这人的解释，一个个咂摸一番之后，纷纷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不管是主和派还是主战派，都情不自禁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妙！”
“这回文绝妙！”
“还顺带夸赞了一番去天然居的客人，妙不可及啊！”
“这算什么？”
说话那人接着与有荣焉地仰着下巴说道，“按照天然居的规矩，肖大人还得留下一个上联。”
“人肖大人直接留了个孤对！”
“孤对？”
“讲讲。”
“三光日月星！”
嘶——
这一下，金殿之中倒抽凉气的声音更加密集了，就连秦桧和高俅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先不提两人这些年做了不少蝇营狗苟的脏事，但两人好歹当年也是以状元的身份入的阁，写诗作词也是信手拈来。
但对于肖凌这一个上联。
平心而论，两人心中除了惊艳，还是经验！
“别着急着喊！”
“还有更厉害的！”
“人家肖大人还在诗会上即兴作了足足十首诗，风格各异，首首经典，最后获得第一的那一首《出塞》更是大气磅礴，犹胜肖大人两月前在太原写的那首！”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
“好啊！”
这一首诗再被拿出来读了一遍，满朝文武皆大声叫好！
梁皇即便昨日已经听刘瑾给他禀报过一次了，但再次听见，依然心神激荡，久久不能自己！
孙道义老将军更是热泪盈眶，走到肖凌面前。
一抱拳，“肖先生，好文采，好气魄！”
“你便是我大梁的龙城飞将啊！”
“有了你，我大梁何谈不兴？”
肖凌谦逊一笑，搀扶住了孙道义，“孙老，在您面前，当不得先生二字的。”
“您老折煞我了！”
孙道义面色一肃。
“如何当不得？”
“年轻人，变要有年轻人的锐气，拿出你收拾周虎四人的气魄来，你当得起！”
肖凌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接着，转过身对着文武百官说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清楚了，那昨日在天然居发生的事，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知道吧？”
“秦桧。”
肖凌直接指着秦桧。
“他家的二公子秦若风，人送外号秦二爷！”
“这名号，比他爹都威风！”
秦桧脸黑了！
“行事，就更威风了！”
“为了强行得到京城第一才女李师师，秦若风不惜巧取豪夺十首诗词，勾结天然居强改诗会规则，妄图以量取胜！”
“我肖凌自然看不下去！”
“便也写了十首诗，比试比试，没想到啊……”
“那秦若风输不起，输了之后居然还威胁我让我把面见李师师的机会让给他，不让，就要杀我全家！”
“啧啧！”
“没办法，我只好打断他的腿了！”
肖凌这话落下。
刚才还在夸赞肖凌的主和派纷纷闭上了嘴，低眉顺眼缩着脖子躲了起来。
假装听不见！
都生怕把秦桧给得罪了。
而秦桧早在肖凌说自己化名凌霄的时候，已经怒不可遏了，此时听见肖凌用如此轻松的语气就说出了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腿。
还是当着文武百官和陛下的面。
这种屈辱，让他忍不住爆发了！
“肖凌！”
秦桧怒喝一声！
“你欺人太甚！”
“本相还在找打断我儿双腿的人，你居然敢在这金殿之上，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承认了！”
“好！”
“那此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庭广众之下伤人，你还不认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秦桧红着双目朝着大殿之外吼道，“来人，将这个藐视大梁律法的罪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