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再赶去医院,我通知了林姨后,急急忙忙赶回家。心里总有特别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和林辰是必然要离婚的,而这个过程一定不会轻松。以冯美兰贪婪的性格,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分割我的财产。更何况,她都说了要我净身出户。
我手里的资产,房子是爸爸全额买的,作为嫁妆送给了我。作为婚前资产,我可以完全的收回。卡里的钱除了工资,还有爸爸定期给的零花,虽然有可查来源的,却都是婚后财产,林辰有资格分割。
看来,是我之前交手术费刺激了他,让他做出转移全部资产的举动。
到了家门口,我拿出钥匙,拧了好几下后,才发现打不开了。心里一沉,我拔出钥匙再三再四的尝试,都打不开。
他们换了锁?我不由得大怒,这是我的婚前房产,难不成他们也想霸占了?我气得踹门。
“林辰,林辰你给我开门!”
门里传来冯美兰的声音,她得意洋洋的问道:“谁呀,谁敲我家门哪?”
我不想搭理她,怒道:“把门打开,这是我的家,你们凭什么换锁?”
冯美兰开了门上的见客小窗,露出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我们家扫地出门的沈夏。你背夫偷情,还假装怀孕,有什么脸再登我们家的门……”
“胡说!这是我爸给我买的房子,滚也是你们母子,你有没有点法律常识!”我不由得愈加愤怒,“林辰呢,把他叫出来,我跟他说。”
“谁呀,谁在外面嚷嚷,小兰,别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再嚷嚷就报警了啊!”一个粗哑的男声传出来,我仔细一听,这不是那个孙老头的声音吗?
冯美兰把他带回家了?
一阵眩晕,我又气又怒又恶心:“冯、冯美兰你疯了!竟然把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带到家里!”
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我已经无法再叫她一声妈了。
孙老头叫嚣道:“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想来就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别仗着家里有钱就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你想欺负小兰,欺负我们家,做梦!”
他这一番虚张声势,把冯美兰彻底感动了,门内传来冯美兰又感激又崇拜的声音:“孙哥,有你真的太好了,我都被他们家吓怕了……”
我一阵恶心,忍不住发起抖来。既然那个孙老头在这里,林辰肯定不在家了。跟冯美兰吵骂也只是徒然浪费时间,我下了楼,给林辰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你妈把她的……就是那个孙老头,带回家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孙老头跟小区里好几个老太太不清不楚,而且还有乙肝,你妈是疯了吗?把他这样乱七八糟的人带回家。”
林辰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惊讶的说:“我、我不知道……”
抬手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我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回家?或者说,你今晚不回家,所以她才敢把姘夫带回家。”
说到这里,我突然知道他在哪儿了。
“你和那个白茶在一起,你们住到一起了?”
是了,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了,他现在肯定会陪在白茶身边,毕竟,那个是真的怀孕了。听冯美兰的意思,白茶在他身边多年,没有名分还给给他怀了孩子,他自然心怀感激,要鞍前马后了。
林辰沉默了片刻,忽而说道:“夏夏,我真的不想离婚。白天的话,是我一时气愤,你能当没有发生吗?”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我怒极反笑:“你觉得呢?你身边那个白茶,能把孩子拿掉吗?能彻底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吗?她为了你,不止未婚先孕吧,你妈也说,她在你身边十几年了。”
那就是说,从我们在一起,到结婚,到婚后这五年,他们一直在一起。而我,竟然无形中做了第三者,还傻乎乎的自认幸福。
“孩子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讨论……”
“林辰,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追求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因为我的家世?”
“娶了我,在你姑姑那里,你的分量就会变得重要一些,对不对?”
对面又是沉默,感受到他的犹豫,我心里虽然冰凉,却再明白不过了。他现在正在被两边拉扯,他顾忌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
他不跟我离婚,是因为我还有用,我的家庭对他而言还是助力。而他也确实不想放弃白茶和孩子,毕竟我多年未孕,万一不能生呢。
想两全其美?左拥右抱?做梦去吧。
“辰哥,你快看,这里有条新闻,”对面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生,那种装模作样的腔调,顿时将我的一腔悲怨,化成了愤怒,“国强连锁超市老总招妓酒驾,突发车祸,现在生死未卜。”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辰哥,这样的丑闻,不会影响到你吧?他毕竟是你的岳父,小姑姑会不会觉得沈家丢人现眼,然后对你也不好了?”
好一个挑拨的高手!而我还来不及说话,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手里拿着电话,我心中一片茫然和无助。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白茶的挑拨下,林辰会有多痛恨我,恨我爸爸。如果这个时候我管他要钱,要我的房子,岂不是自寻侮辱?!
可是不要,那可全都是爸爸给我的,那是我爸爸救命的钱。
黑黢黢的小区里,我坐在花园的椅子上,又冷又饿,忍不住瑟瑟发抖。怎么办,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谁能帮帮我……
我捂着脸,眼泪忍不住的哗哗落下。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一起发作?我从来不做坏事,也会定期捐赠钱物给有需要的人,可是老天为什么对我不好呢?
泪眼模糊中,一双脚出现在面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的委屈愈加的强烈。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利用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