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肖景逸闻声从厨房出来。
“我今天要赶着去离婚!”
林淼边说边飞快地套鞋子,开机,动作一气呵成。
“……”
站在一边的肖景逸错愕地看着她。
听说过赶着上班的,没听说过赶着离婚的。
手机开启。
林淼拿起一看,十来个未接电话。
其中有五个是穆弛宴的,还有十一个是……陆萍的?
糟了!
她心里登时警铃大作,立马给陆萍回了过去。
手机那边几乎是一秒接通,陆萍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你死哪儿去了你,你爸已经进重症监护室了!”
“在哪里!”林淼心慌意乱地问。
“还是博林医院,你快点。”
陆萍也没功夫跟她废话,说完就立即挂断了。
“怎么了?”肖景逸看她急地脸都白了。
“我爸又进重症监护了,我得赶紧过去。”林淼焦急地说着。
“那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肖景逸快速地解下围裙,抓起玄关处的车钥匙道∶“走!”
车在路上飞驰。
林淼如坐针毡的四处张望着外面的路况,过一个红绿灯,她都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这般缓慢。
“你别急,很快,很快就到了。”
肖景逸看她急的都快哭了,忍不住安慰道。
医院楼下,林淼的手机响起,她一边脚下生风地走着,一边慌张地接起∶“喂?”
穆弛宴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了,你人呢?”
林淼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办手续。
“对不起,我……我现在实在走不开,我爸病危了……”林淼急促的声音里带着丝丝颤意。
“哪个医院。”穆弛宴言简意赅地问。
“什么?”林淼有点没反应过来。
“快说,我现在马上过来,作为你的丈夫,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穆弛宴解释道。
“……博林医院,我要到了,挂了。”
林淼现在也顾不上跟他揪扯这些,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边!”肖景逸在前面喊道。
林淼立即跟了过去,看到陆萍,她直接道∶“我爸怎么样了?”
“你自己去看吧。”陆萍声音不咸不淡。
重症监护室外,林淼透过玻璃看着林泽华。
他的全身插满着各式管子,紧闭着双眼,嘴上戴着氧气罩,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大敞开,上面全是斑斑血迹。
林淼泪眼模糊,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响,直把唇咬出腥咸她也全然不顾。
肖景逸叹了口气道∶“走吧,去问问医生看什么情况。”
林淼耸然不动,他只得强行把她拖走。
“医生……我,我爸爸,他,他怎么样了,还,还有希望吗?”
林淼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唉……我之前就说过,你爸爸的情况,不能再受重大刺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又让他怒火攻心激动成这样,恐怕这次,我们也无力回天了。”
林泽华的主治医师不住的摇头叹息道。
“你,你说什么?不是因为胃癌扩散,而是因为怒火攻心导致?”
林淼脸上挂着斑斑泪痕,不可置信地问。
“他的胃癌是晚期不假,但这怒火才是最强的推手啊,病人本就不能大喜大悲,你们这不是存心要他命吗?”
主治医生无奈摊手。
“那现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医生。”肖景逸在旁蹙着眉问。
“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让病人呆在监护室里时刻观察着情况来,但你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应该撑不了太久了。”
医生直接坦白了病情严重程度。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了医生。”肖景逸客气地颔了颔首。
他转头看向林淼,这才发现她木着一张脸,红红的眼眶里尽是冰冷的杀意。
倏地,她扭身向着外面走去。
肖景逸摸不清她什么想法,赶紧跟上∶“诶,林淼,林淼?你要干嘛去啊。”
林淼疾步来到陆萍面前,面如寒冰,阴沉沉地瞪向她。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瞧你这个鬼样,又上哪偷了野男人被打了吧,肿得跟个猪脸似的,难怪打电话不接,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萍嘴不饶人地毒舌道。
肖景逸不满陆萍的刻薄,正要上前替林淼打抱不平,林淼却先他一步走上前去,一把揽住陆萍肥胖的脖颈。
手上不知何时竟多处一块寒光闪闪的刀片,紧抵住陆萍的下颚。
“你若再敢乱吠,我立马割断你的喉咙!反正我已经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难道还怕进去吗?”
林淼冷情决然地说道。
“哎呀,别别,你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啊!”
陆萍吓得不敢再扭 动,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林淼一个不顺心,立马就让她血溅当场。
“林淼,你别冲动,这样是解决不了办法的啊,你先把刀片放下来。”肖景逸也紧张起来。
这刀片割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要这样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了结了她容易,但你得想想你还有值得珍视的东西。”穆弛宴突然出现,缓缓走过来,声音不疾不徐地提醒道。
林淼抬眼看向他。
男人冷峻的面庞,一脸淡定从容,简单的一句话,就直击她内心。
是啊,她还有肚子里的两个宝贝值得她珍视。如果自己为了一时的痛快去认罪伏法了,那两个孩子怎么办,这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林淼这样想着,挫败地松开手来。
陆萍趁机跑开,躲到穆弛宴后边道∶“哎呀,贤婿你可来了,这背时玩意儿想要跟我玩儿命啊,你说说,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怎么就成了这么个黑心肝儿的。”
“你敢再说一遍!”
林淼指着陆萍冷冷地斥问道。
“我还没问你父亲是怎么会突然被气成这样,你还有脸说,我告诉你陆萍,如果让我知道是跟你有关我绝对饶不了你!”
陆萍的脸色变了变。
忽而硬着头皮道∶“关,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要找死,我能拦得住啊!有本事,你找出证据来呀!”
陆萍是打定了主意,这里是公共场合,林淼拿她没辙。
再说一个即将变成孤女的人,人微言轻,能有什么通天手段。
即使有个老公又怎样,她明明白白地看的出来,林淼这个高管老公不过是眼看着林泽华快不行了,来做样子应个景罢了。
他根本就没拿林淼当回事过,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年都没来过一次,对林淼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
如此想着,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挑衅般地看着林淼道∶“就算与我有关又如何,有本事,你告我去啊!我看你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是吗?那不好意思,恐怕这次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穆弛宴忽然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