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苑。
林淼在餐桌上放下一盘十分下饭的干煸豆角,香味太诱人,她忍不住猛嗅了一下。
陈姨端着糖醋鱼紧随其后。
眉开眼笑地道∶“少夫人,你的手艺还真是好,做的这些菜啊,我看着都有食欲得很,少爷今晚是有口福咯。”
“那你可得留下来尝尝,我难得做一次呢!”林淼嘻笑着挽留。
陈姨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有的是机会。我啊,还是把独处时间留给你跟少爷,我得回去陪我的小孙子去咯!”
他们小夫妻俩的浪漫晚餐,她一个老婆子留在这当什么电灯泡啊,索性找了个孙子想念她的借口回家去。
林淼笑笑,倒也没多说什么。
看陈姨收拾妥当准备要走,她关怀地问道∶“陈姨,你这天都黑了,坐公交也不太方便,我给你叫辆车吧。”
“多谢少夫人,不过我已经叫我儿子开车来接了,估摸这会儿也该到了。”
陈姨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笑答道。
才说完两分钟不到,她儿子就打来了电话。
只听她笑呵呵地说了两句∶“到了?行,我这就来。”随后便挎上小包,跟林淼说了一声,走了出去。
陈姨走后,林淼双手撑头,静坐在餐桌旁。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都饿得饥肠辘辘了,但为了等穆弛宴回来,她还是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把馋虫给勾了回去。
十分钟后,穆弛宴终于到家。
林淼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欣喜地站起来,一脸含笑道∶“你回来了!快,去洗个手,尝尝我最近的手艺有没有生疏。”
面对林淼热情的招呼,穆弛宴不为所动,他冷若冰霜地站在那,离林淼有一尺之遥,定定地看向她,似要将她看出个所以然来。
林淼冷不丁被他这么寒气森森的注视着,有些不知所云。
“你,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穆弛宴没回答。
他阴沉沉地走过来,扫过一眼桌上用心制作的菜肴,只感觉这都是对他妥妥的讽刺。
装?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装!
抬起手,他猛地一掀桌布,一桌子好菜全部打翻在地,洒得到处都是。
林淼惊吓得呆愣在原地。
看着忙活了一下午的心血就这样被践踏,她眼睛红红地瞪向穆弛宴∶“你真是疯了!不想吃你可以不吃,为什么要把我辛苦做好的饭菜就这样浪费了!”
穆弛宴倏然转过头来。
猛地钳住林淼的下巴,眼里布满阴鸷的寒光,一字一顿道∶“我最恨别人被叛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嗯?”
“我……我几时背……叛你了!”
林淼回瞪着他,被钳住了下巴,话都没法说清晰。
“你还在嘴硬!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穆弛宴咆哮着将检查单重拍在桌面,一把将她头按拍过去。
林淼看清是自己的检查化验单,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怎么会有,是谁,是谁给你的。”
“是谁?你说呢?”穆弛宴冷冷的反问。
“这单子,是肖景逸帮我拿的,不是他,绝对不是他,那会是谁,究竟是谁!”
林淼震惊之余还感到深深的愤怒。
到底是谁这么跟她过不去,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也可以任人把她贬讽得一文不值,但是,如果孩子没有了,她的心是会死的呀!
“你还真是信任他,究竟是你们友情挚深,还是奸情已经足够坚牢不摧了!”
穆弛宴指着林淼怒吼。
啪!
“你混蛋!”林淼直接一耳光甩过去,结实打在穆弛宴的左脸上。
“你找死!”
穆弛宴暴戾地掐住林淼的喉咙,直掐得她满脸通红,险些透不过气来。
松了半分立道,他幽冷地问∶“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呵,你想知道?”林淼冷笑。
“说!”穆弛宴的耐性消磨殆尽。
林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又睁开,眼角垂下滴滴滚烫的泪珠。
她定定地盯着穆弛宴,咬紧贝齿,恨恨地道∶“做梦!”
“我最后问一遍,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穆弛宴声音沉得让人颤 栗。
“别管谁的,不是你的。”
轻飘飘地道出这一句,林淼认命地接受他的制裁。她以为她今天逃不过去了,穆弛宴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然而没有。
他只是幽冷而嫌恶地一字一句说道∶“你还真是贱!”
随后松开手,一步跨开,抽起桌上的湿巾使劲拭了拭手,丢弃一旁。
好似刚才他碰到的东西是一件肮脏不堪的破布一般,看向林淼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林淼被他的话语和举动深深刺痛着心。
她使劲地硬吸了几口气,垂放在身侧的手指狠狠地掐进肉里,欲用疼痛唤醒理智来强行压下内心波涛汹涌的酸涩与委屈。
“所以,你这么急着跟我离婚的原因,就是怕东窗事发,是吗?”
穆弛宴斜瞟着她,漫不经心。
“对。”
林淼的话语里听不出感情 色彩。
“我以为你和我见过的形形色 色女人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你比她们还要善于伪装,卑鄙无耻!”
穆弛宴再次说着最为伤人的话语。
林淼∶“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就只许你跟楚芷莹悄无声息睡了,却不允许我正大光明怀了吗?”
她言语轻轻,像在述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穆弛宴闻言一怔。
是啊,他确实也成为了这段婚姻的背叛者。
两人相视无言,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蓦地,林淼才淡漠地道∶“既然名存实亡,那就彼此放过对方吧,互不相欠,永不再见。”
说完她看都不看他,径直上了楼。
不消片刻,她就拎着自己的手提包走了下来。
“你要去哪?”穆弛宴问。
林淼停住了脚步。
“从今天起,我就正式搬出去,明早八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
“你要去哪,我送你。”
穆弛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谢谢穆总,你我已是陌路人,很不用。”林淼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决然地走出雅苑。
她拿出手机准备先打个车到酒店落脚,却没发现角落里,此时正有个男人已经盯上了她。
见她站在路口,男人拨过去一个电话∶“昊哥,那个女人还真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