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夏锦年去了苏大墙的书房,苏若不知便宜爹被迫签了她的卖身契。
苏大墙心里难受,仿佛被人拿刀割走了一块肉。养了十八年的闺女就这样不花一分钱,被夏阎王惦记走了,成了他督军府的下人。这丫头日后会恨死他啊!
夏锦年凶悍霸道,视人命为草。一双与众不同的碧色眸子,就是阎罗爷投胎,谁敢忤逆他那就是死。为了保住苏家上下几十口人命,苏大墙只得舍了闺女保全家。
苏若毕竟不是真正的苏箬瑾,所以离开苏府没什么舍不得。反而是苏府上下,哭的哀声震天,搞的像送葬。
苏若几乎感觉不到身体里有其他气息的存在,她想原主大概连魂魄都消失了。苏家人这么哭一回,就当是给真正的苏箬瑾送行好了。
苏老爹在马车前哭丧着脸,塞给苏若一个红色布袋。无奈又郑重的嘱咐她:“这个护身符你随身带着,你娘说,给你出嫁防身用的…过些时候我跟你二娘抽空去看你。”
二夫人假惺惺:“哎~槿儿,家里你就放心,医馆有钟大夫,药铺有我弟弟看着。善琪跟着你去,虽然不伶俐,好歹是你用顺手的。”
苏若一愣,二夫人早有预谋。虽然不知道那个钟大夫是什么人,但药铺是这个贱人弟弟看着,她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那么钟大夫八成也是她的人。
二夫人唱的一出好戏,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赶走苏家大小姐,看来落水并非偶然。要不是为了找玉佩,苏若肯定留下来揭穿她。
苏大墙压低了声:“一定要听少帅的话,千万别跟他犟。本来要给你多带点东西,少帅说你们轻装简行,那边什么都有,就不带了……”
苏大墙又说了一堆话,苏若一句也没听进去。在一个副官的催促下,她转身上了马车,猛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二夫人一脸得色。
她暗自琢磨过段时间回来,整治这个二夫人,现在权当是带薪旅游。
夏锦年虽是少帅,但年少有为,这不刚刚晋升为本省督军,管理着一个省的事务,故而走得匆忙。
他的大本营在源城,督军府也在源城。源城与应城只隔一座山,源城三面环水,水外是大片竹林,因为是重地,处处可见守卫,城外好几层防御的壕沟。
整个源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像是过节一样迎接督军归来。夏锦年一身戎装,黑披风大檐帽,英姿飒爽,手提马鞭,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苏若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偷瞄街景,暗道这乱世也有繁华的一面。
督军府院深墙高,颇有江南古典园林的风格。苏若一路跟着夏管家,走了很长一段才到住的地方。
果然是高门大户,花园、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游廊曲折,园子的路径繁杂,绕的人头晕。
苏若总有一种感觉,她和善琪仿佛进入了龙潭虎穴。有一点她不明白,究竟她是怎么得罪应良辰的。
听二夫人的意思,原主并没有让善琪跟去,也没有带其他人,而是独自同那个李晚柔去了什么地方。
苏若暗叹带了这么个傻了吧唧的丫头,以后很多事怕是指不上。可傻有傻的好处,想要出卖她可以一眼就看穿了。
住进来的前两天苏若足不出户,好好睡了一个美容觉。到了第三天,她发现被软禁了。
院子外有四个军装岗哨,一跑远了就被枪托子顶回来。除了善琪跟她,见得最多的就是送饭的阿吉。
让苏若抓狂的是,阿吉是个哑巴。
虽然被圈禁,但夏锦年对她不错,衣食住行样样不差。可对苏若来说,自由才是最好的,只有自由才能找到那块玉佩回家。
如果源城不能自由行动,她要怎么探寻他的秘密?怎么去找麒麟玉佩?怎么回家?她估摸着那玉不是掉在河里,就是被夏锦年贪没了,她得跟夏锦年理论。
苏若无法出门,也不气恼,她在等一个机会。
后天是重阳节,听说是这督军府大帅,也就是夏锦年老爹夏知行五十寿辰,必定是要大办的,人多自然容易混出去。
夏知行这个大帅的头衔是空的,样子货。夏锦年的督军才是真材实料,手握重兵,大权在握。
这消息是苏若爬东面墙头,听那些在墙根下方便的伙计说的,想来不会错。
一个初步计划在苏若的脑子里已经成形,今天她闲得发慌,忽然计较起善琪的名字来。
午饭毕,苏若穿着嫩黄色的高叉旗袍,毫无形象的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扯着嗓子喊:“疝气,疝气啊,给我拿个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