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梅拿起刀正对准鸡脖子,准备咔嚓一刀让大公鸡削减当场,呜呼哀哉呢,江城拎着一大袋子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江城一进来就瞧见苏落梅一手提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大公鸡,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面露凶光,下一秒就可能送鸡回姥姥家去。
“杀鸡的活儿还是我来吧。”江城忙把袋子放下,然后快步到苏落梅面前准备帮忙杀鸡。
黄雪莲忙说:“江城来了,麻烦你帮忙把鸡杀了。落梅非得说她自己能杀鸡,我和你苏伯父有些不大放心呢。”
他们两口子是真的不敢也不会杀鸡,所以在集市上黄雪莲不赞成买活鸡。
就在江城打算把苏落梅手里的鸡跟菜刀接过的时候,苏落梅已然利索的手起刀落,扑一下子大公鸡的脖子瞬间被切了个大口子,鲜血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妈,快拿碗把鸡血接住。”苏落梅从容的说着。
对于苏落梅而言杀鸡根本不是啥难事啊,她上辈子可是做小吃发家的,开始生意小,哪有钱雇工人啊。
啥活不得自己干呢?
江城看到苏落梅杀鸡的利索劲儿,他便不自觉的开玩笑道:“你有当孙二娘的潜质”
苏落梅笑着接话:“我到想自己能跟孙二娘似得那么潇洒。孙二娘开店是啥客商也不放过,我若开那样一家店,我专门宰那些负心汉包人肉包子。”
黄雪莲忍不住嗔怪:“大过年的说什么混账话呢?”
黄雪莲觉得女子在男人面前该温柔,小鸟依人一些。
可苏落梅在江城面前偏偏要展现泼辣的一面,这让黄雪莲忍不住替女儿的感情捏把汗。
黄雪莲只当落梅是不开窍,不知道咋在男人面前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她觉得来日方长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可以慢慢的教。
旋即,黄雪莲亲自收拾被苏落梅宰杀的大公鸡,江城被苏立群请进堂屋喝茶,聊天了。
苏落梅把茶沏上便出去帮养母一起收拾那只鸡。
黄雪莲忍不住低声埋怨:“落梅,跟你说在男人面前要表现的柔软一些,你咋能让江城看到你杀鸡呢?亏得江城是见过世面的,若换做一般没啥见识和格局的男人,他早就被你刚刚凶悍的一面给吓跑了。”
苏落梅不以为意的一笑:“如果他真的是那种目光短浅,非得让我在他面前伪装,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黄雪莲见自己说服不了女儿,她索性暂时先不说了继续侍弄鸡。
苏立群留江城在家吃饭,江城也没客气。
他这次过来就是按照本地风俗来给准岳父母送年的。
当地有个风俗一旦确定了关系,中秋和过年准女婿得拎着东西来岳父家,俗称送年,若中秋节前来那就叫送十五。
结婚之前得送年,送十五,结婚以后也得送啊。
江城拎的东西可不少,五斤带鱼,半扇子精瘦精瘦的肉,还有两包蜜三刀点心,再就是两瓶好酒,两包好茶叶。
另外江城还拿了一盒子大白兔奶糖。
江城指着大白兔奶糖特意跟苏落梅说:“别的东西都是给伯父跟黄老师的,奶糖是给你的。”
跟苏落梅接触的久了,江城对她的一些喜好大概有了了解。
苏落梅喜欢吃甜食,爱吃糖,这些小的细节都被江城牢牢记在心里头。
“糖我留下了,至于别的我爸妈的意思是留下一小部分,其他的你拿回去孝顺爷爷奶奶吧。”苏落梅看着江城黑漆漆的眼眸认真的说。
对方特意给她买了一盒大白兔奶糖,这个小的细节苏落梅不可能无动于衷,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江城正色道:“爷爷奶奶的礼物我都已经拿去了,东西拿来肯定不能拿回去了。”
江城在苏家吃了一顿午饭便告辞走了。
除夕江城上午给母亲方秋玲扫了墓,在母亲的墓前江城郑重其事的说:“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是那种打算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喜欢。女孩儿的妈妈是您的好朋友黄老师,小时候我们就见过的。妈妈,请您在天上保佑我,保佑我和我喜欢的人早点儿修成正果,保佑我俩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给母亲扫了墓,江城便回了爷爷奶奶家。
每年过年江家两房都会聚集到老爷子这边,大家热热闹闹的过年,今年也不例外了。
江倩是嫁出去的女儿,按照风俗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
孔孟之乡重男轻女最严重不过,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过年会给娘家带来霉运的。
这些年江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特别是逢年过节全家一起聚聚的时候,因此那些年他在外当兵从不想家。
因为前些日子奶奶跟方秋霞一起合谋给他下药,彻底破坏了江城和奶奶之间的关系。
因此这个年对江城而言过的更加不自在,年夜饭吃完了江城便从爷爷奶奶这里离开,他独自去单位的宿舍住了。
看到江城吃了饭就走了,江老太有些不乐意的跟老爷子抱怨:“大过年的城子也没个笑脸,吃了饭就走,也不知他到底是咋了?”
江老爷子大概猜出江城因为什么情绪不高,不肯在家待着,因此面对老太太的埋怨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江老爷子很不耐烦的说:“你哪有这么多话,闲得慌就出去逛逛。”
看到老爷子黑脸,生气了,江老太不敢再多言语。
对于苏落梅而言这是她重生后过得第一个年,能跟养父母一起守岁,她觉得幸福极了。
苏立群和黄雪莲也高兴,可他们还是不自觉的想起杳无音信的儿子来。
苏落梅敏感的觉察到养父母藏在心里的惦念,她一边分别给二老倒酒,一边认真的说:“爸,妈,我知道你们思念哥哥,我已经请江城的姑父帮忙打探哥哥的下落了。我想哥哥如果知道风平浪静,咱们都好好地了,他应该就能给家里来信,或者回来了。”
“大过年的提那个小畜生做什么,他都不惦记咱们,咱们也不用惦记他。”苏立群闷闷的说着,然后就把酒一饮而尽。
苏落梅知道养父嘴硬心软。
哥哥苏海平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哪能不惦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