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师兄，能问下，这都是谁干的吗？”凭什么别人做错了事情，他一个小实习的学生需要来填坑的？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啊。
秦郝脸上一愣，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的时候，季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哪儿来这么多话！赶紧的！”
撇撇嘴，季程收拾收拾包，带好自己从不离身的IPAD和画具。马不停蹄的朝着TT工作室赶去。
等他到了工作室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透过玻璃落地窗，季程能清楚的眺望整个A市的夜景。这也算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租的写字楼上班的最大的好处了。
季程气喘吁吁地进屋，看见设计部的灯还有一盏是亮着的。走过去正好看见一抹深色的背影。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师兄，我来了……”
男人回头时，脸上严谨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季程从来没见过的模样。不同于抢他麻辣烫的时候的不怀好意，也跟那天在餐厅偶遇的尴尬和一笑奈何。季程当时在想，这才是秦郝大BOSS的真面目吧。
“哦，来了就快坐下。我负责上色，你负责手绘部分。看看你们组长画的那些东西。客户明明都提出了更改意见，你们部长不同意也就算了，尽然还敢擅自添加自己的元素！”
“额，BOSS。部长人其实还挺不错的！只不过对于自己的作品还有些执着在里面。你懂得。”
秦郝瞄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小鬼现在都怎么想的。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部长干的还不错，其实事情并没有多严重？”
季程不傻，这人的语气气成这样，是个人都应该能听出来的。
“不是！BOSS！我觉得既然是为了客户服务，我们就应该尽量满足客户的需求。把他们的利益放在首位，我们才能好好地。”
“哼，你倒是画风转的够快！我可告诉你！我们既然靠着这只画笔，这台电脑在吃饭。就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属性。清高和自尊并不适应于商场。”
“是！师兄我都记住了！谢谢师兄的提点！”
季程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抓起秦郝给他的东西到一边去忙活去了。
跑单这种事儿在他们工作室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了。
季程进来才多久，已经看到两位前辈不满于客户的无礼要求，都纷纷放着单子让客户看着，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算了。
大多客户毕竟都花了不少时间和经历在寻找一个满意的创意上，每每遇上这种美工，作品但凡有七成客户自己的想法，客户自然也就同意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部长手底的这位客户似乎来头不小。竟然能让秦郝亲自回公司核对修改。看来来路不一般啊。
季程这三周在公司里没少给他们部长打下手，所以部长手里的活儿，季程也多少知道一点儿。这会儿帮忙简直就是游刃有余。
该怎么处理稿线，怎么修图。他心底都有数的很。等修好图回头看秦郝时他才发现，这个男人手速不是一般的快。面前放着一堆的画笔。各种型号的笔到了他的手里仿佛变成了有生命一样的存在。季程在一边静静的等着他上色，突然羡慕的说了一句。“BOSS，你手指好修长，拿起画笔一定很顺手吧！”
“这都是混饭吃的家伙儿，不顺手的画笔到了我的手里那也会变得顺手。你那边怎么样了？都已经处理好了？”
季程老实的点点头，“都好了。”
“小伙子不错啊！我看好你！”
季程脑袋热乎乎的低下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擅长画人。画各种人。这种简单的活儿还是难不倒他的。最让他开心的是，帮秦郝做事儿不需要画Q版本。毕竟他的Q版本有些特别。用圈里的策划们的话说就是萌出新境界。看着还是很好很萌的。但是就算是个不认识从来也没有仔细认识过季程的作品的人，看上两幅画也能清晰地把季程的画风给揪出来。
“BOSS，有些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设计部的前辈们说呢？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一个人偷跑，在这里办公，他们回来一定会鄙视我。”
秦郝斜着嘴角，笑的有些邪恶，“鄙视就鄙视吧！我这个BOSS都被鄙视习惯了！”
忙完了工作，办公区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已经走到了两点。
季程一脸傻傻的样子，看着还在忙着的秦郝。忍不住开口道，“BOSS，要不我们明天再继续？这个客户不是要求周日晚上吗？咱们还有一天半夜的时间呢！”
“你小子要是累了就直说！让你画个稿图你画完了的话就可以走了！剩下来的我自己处理！”
“额……我还是帮你上色好了？”
“小同学，不要有太多的耐心，有时候你看见的一个人的样子其实并不一定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BOSS，天快亮了！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的道理您难道还不知道？”
“你要是困你就先去睡！设计部这边有间员工休息室。你可以到那儿去！”
季程回头看着他，半天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只是托着腮帮子看着秦郝在那儿上色。其实他原先也没发现，秦郝无论是给人设还是场景背景之类的上色手法又快又稳。从来都没看到他把颜色涂到线稿外面来。而且画的线都是笔直的。
“小同学，你这么看着我，不怕我一时忍不住，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季程脸上一红，秦郝都没转头看他，想来说这话也只不过是无心的调侃罢了。
“什么办了？师兄，你几岁开始学画的？”
“五岁不到。”
“我问你认真的呢！你可别说是画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然后自学成才啊！”
秦郝本来还干的挺认真的，突然转脸看着季程，“你怎么知道我那会儿就会画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了？不是还应该有个小房子吗？”
“噗！”
“哎，我不是按照你的话说的吗？你笑什么？”
“哈哈，没什么！师兄还是继续忙吧！”
秦郝听他这么说倒是放下了画笔，“你别以为这些小孩子都会的东西我也会很可笑。那时候没人教我这个。我对画画也充满了执着。觉得画画的过程是既享受又难耐的过程。虽然每一笔都带着心思。但最后呈现出来一个完整的作品时，我觉得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刻！说是生了个孩子也就差不多这个感觉了。”
“哎！我也是这么觉得！”
秦郝听他这么说，倒是没忍住一笑，“你快点去休息吧！真的要天亮了！已经三点半了！”
“天哪！竟然这么快就三点半了？！地球转的也太快了！”
“地球转的快不快我是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季程啊，小同学，你去睡觉。我的工作效率能提高一倍！不然等着明天客户需要了我没做出来。这次不光光是设计部部长的锅。咱们公司需要为了填补这个锅损失多少。”
“我！”
季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那我去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不走开好像还真是对不起他的时间了。
季程进了休息室，整个人朝着单人床上一躺。累的要死。可外面还有个人在忙。季程总觉得睡觉睡得不踏实。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暖意。他没醒。唇瓣不安的蹙了蹙。好像渴了一样。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靠上来的时候，季程嘟囔了一声，翻个身，忽然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外头有人在大声的吵。
季程擦了擦眼睛。还没弄清楚什么事儿，衣服领子就被人一下揪起来了。
“他妈的季程！我就知道你从踏入咱们设计部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竟然还学会背地里偷着来。耍阴招了！”
阴招？
季程一脸蒙蔽的蹙了蹙眉头，“部长，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火气这么大！脑子被驴踢了？
“季程！你他妈的别装蒜！我跟了一个多月的客户，昨天好不容易跟我说能定稿了！怎么今儿来了他就变卦了？还指定你给他办手续？”
他们工作室的作品交出来都需要报名字的。每个人的收入都跟做的活儿的多少挂钩。
能干的每个月都可以赚到哗啦啦的银子。而反应慢的每个月都只能垫底。
这是什么鬼畜的情况？
“部长，你先别生气！我这不是才睡醒吗？我什么时候抢你的客户了？”
“你还不承认！你昨天晚上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画画的吗？我客户昨天来，门口的老张叔就说人是你接待的。怎么可能那么巧！人走了你加班儿。现在客户都说定稿很满意，多谢你了！”
部长说话还挺着急的。季程被他抓着衣服领子挣扎了一番，“部长，我昨天来的时候时遇上一个大妈来着。你要说她是你客户那好。可我也没跟她说什么啊！”
“你终于承认了！”
“不是啊部长！我承认什么了？我来公司还不是BOSS喊我来加班的！你们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BOSS人吗？”
男人看了设计部一圈，最后脸色臭臭的说，“你就别他妈的狡辩了！我上来的时候办公室分明就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