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
原来在陈老太君眼中齐文轩就是凑合!原本还以为陈老太君一直视他俩为天赐良缘,如今看来真的想多了。
“凑合”二字平平无奇,但论起攻击力那可真不是盖的!
这儿二字的出现不仅是孟歌觉得匪夷所思,齐文轩本人也是气的咬牙,心说:本王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怎么就凑合了!
但是能怎么办啊?
自己祖宗能怎么办呀?
忍着呗!
周围的众人听闻此言心里也是乐得很,但是齐文轩终究是个王爷,没人想得罪他,一个个憋的辛苦。
齐允就没众人想的那么多了,听见“凑合”二字立马就笑了,虽然没有笑声,但是他这张冰封的脸突然出现笑容,在大家一起强作镇定的氛围中格外的突出。
这个笑的肆无忌惮的家伙,很快引起了陈老太君的注意,老太君负手走到他跟前,审视了半天,“这位是?”
齐允急忙起身拱手行礼:“齐允见过陈老太君,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齐允,好像是那个…那个…”陈老太君与齐允接触甚少,只记得听过这人名,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见她老人家神色有些无措,孟歌抢在慕王妃前面,走到陈老太君耳侧说道:“是先皇幼子——承王殿下齐允。”
“老身想起来了,是轩儿的皇叔!”光阴如梭,实在感叹:“他小时候老身见过,想来也是十年前的事额,没想到都长怎么大了!”
说实在的,齐允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陈老太君,毕竟因为一些事情,他对齐文轩一脉一直都是唯恐避而不及。
不过老人家说见过,就当是见过吧,“一别数载,劳陈老太君还记得本王,实在是三生有幸!”
陈老太君又见着一个多年未见之人心中高兴,可是问他也不是为了许叙旧啊!“你刚才笑什么?老身说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嘛?还是说你觉得我家云若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了!”
孟歌一旁憋笑。
见有些人意图看戏,齐允着急解释道:“陈老太君误会了,孟小姐天资聪颖,品貌奇佳,如今又得陛下看重,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虽然平日里这人没少拐弯抹角的夸赞自己,但是这句“天资聪颖,品貌奇佳”着实受用。
慕王妃就站在孟歌一侧,见她笑容微妙一时有些好奇。
慕王妃眼尖,很快就发现了齐允腰间佩戴的玉佩,孟歌身上的虽然遮掩的巧妙,但也还是被发现了端倪。她掩嘴轻笑,故意撇开孟歌,在陈老太君耳畔私语。
随即老太君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人,突然发问:“不知承王殿下可有婚配?”
齐允和孟歌都没想到陈老太君会突然这样询问,连周围看戏的众人也都惊呆了,孟夫人手心都紧张的出汗。
陈老太君这是要干嘛呀?
莫不是打算给云若和承王牵线?!
夭寿啊!
孟歌也是怕极了!齐允就是个不确定因素!她咬着牙心中不停的念叨:别乱说话啊!这个发展和以前不大一样,我也搞不定啊!
看着孟歌眼神中“要死了!要死了!”的内心独白,齐允哑然失笑:“本王刚回京都不久,还不曾考虑过这些。”
陈老太君轻笑,这笑中别有深意:“那承王殿下觉得我家云若如何?”
顺口答道:“能文能武,秀外慧中,定然是极好的!”
“看来承王殿下,对我们云若很了解呀。”陈老太君说。
自从慕王妃才陈老太君耳边私语过后,老人家说的话都格外的刻意,个中深意更是露骨,莫不是看出些什么?
不过也是,明晃晃的玉佩眼瞎才看不见。不过人家要拐弯抹角,咱也不能刀枪直入啊。
齐允看了一眼孟歌要吃人的眼睛,半真半假解释道:“了解谈不上,只是同为太子太傅,多少有些接触。”
是啊,多少有些…
见他没有乱说话,孟歌松了一口气。
齐允扯东扯西的故意隐瞒两人关系,陈老太君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气馁道:“原来如此,那日后还请承王殿下对云若多加照拂!”
齐允:“应当的。”
孟歌跟着陈老太君和一些长辈们寒暄几句后,逃离了这个大型催婚现场。因为催婚的恐惧,她不禁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劫未渡。
虽然南楚礼教宽松,宴会上不分什么男女之别,但是一男一女公然走的太近也难免落人口舌。看着孟歌孤身一人在那廊下独坐,某人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委实难受。
特别是那廊下之人眼神中总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倦意,那种慵懒柔弱的感觉,经不住让人产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皇叔,看什么呢?”
太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来没熟人,二来无法融于,实在是无聊的很。百无聊赖之时偶然间自家皇叔站在东侧廊下痴痴的看着什么,遂过来凑个热闹。
齐允挑眉瞥了太子一眼,问道:“太子不去结交新友,倒是管起本王的事情来了?”
说起结交新友太子就头疼,不论是孟姐姐还是皇叔,都曾不止一次提醒他务必在慕王府寿宴上结交几个好友,可是在这儿待了也快半日了,他实在是无法融入。
止不住的唉声叹气:“皇叔,孤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交友恐惧症啊?”
古代人齐允露出一脸黑人问号,“这交友恐惧症为何病症?”
太子顿了一下,学起了孟歌第一次说这话时的模样。
单手叉腰,右手翘起兰花指,食指在其眼前晃悠道:“社交恐惧症,指代那种对社交场合感到强烈的恐惧或忧虑不安的人。”
齐允勾唇轻笑一声,“懂得可真多。”
见他笑了太子怔了一下!
皇叔对旁人向来冷淡,对孤和父皇虽然与众不同,但也少有笑容,可是有孟姐姐在的地方或者是相谈时提起孟姐姐,他的心情似乎总是很好。
以前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近日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太子个矮,小小的一只也就到齐允的胸口,这种差距让他很自然的发现了齐允佩戴的玉佩。他忽然想起刚刚在厅内时,偶然瞧见孟歌身上好像有个相似的物件…
他怔怔的扭过头看着趴坐在西侧廊下孟歌,站着时被外袍遮挡不易发现,可是眼下正有一块与齐允腰间佩戴一模一样的玉佩悬挂在护栏外。
他心头一惊,怯怯的抬头看着自家皇叔,似乎发现了什么容易被灭口的天大的秘密!
巧合!一定是巧合!
太子抱着试探的心理旁敲侧击道:“皇叔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齐允看了一眼廊下慵懒的女子,笑道:“冰肌玉骨,秀外慧中。温香柔玉,我见犹怜。”
太子看他眼神痴迷,随着他的眼神看去,心说:这明摆着是在现场形容好嘛!
他眨了眨眼睛,优柔寡断地细问道:“那皇叔有心上人嘛?”
齐允耸了耸肩,然后平静地说道:“有啊!”
太子大惊!
这么直接!一点都不掩饰的?!那是不是我问是谁你也会说啊?!
看着这小子大吃一惊的模样,齐允好气又好笑,我很想是那种不近女色的人吗?
“行了,你就别瞎猜了,你是什么想法本王能不知道嘛?”齐允耸了耸肩,眉飞色舞的说,“我就是喜欢你家孟姐姐,怎么了?”
远处的孟歌无聊的都快睡着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打了半天到底每个结果,最终还是被正对面一脸震惊的太子给吸引了。
她趴在栏杆上,想看清那边两人在干些什么,能让太子惊慌至此。瞧了半天齐允除了笑还是笑,太子除了惊还是惊。
孟歌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了长廊。
入了冬,花园里已经没有花可赏了,梅花也不过刚刚抽芽根本没有看头,一眼望去除了绿还是绿。
可就是这样一个环境里,这一群一群的世家小姐们还聊的火热,似乎大家站在一起就不会觉得冷一般。
“孟小姐?”
孟歌身躯一震,这声音有点耳熟啊!莫不是……
还没等她开口,身后的人便站到了她面前,三四个人将她围作一团,跟要打架似的。齐允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急的不行,生怕那群世家小姐将她弄下水。
“当真是孟妹妹,本郡主还以为看错了呢?”一把握住孟歌的手,虚与委蛇道:“孟妹妹怎么一个在这啊?”
说话的是宇文嫣然,远伯候家的刁蛮郡主,齐文轩的头号粉丝!打小就喜欢齐文轩,可是偏偏不受人家待见。因其张扬跋扈,性情乖戾,说话做事从来不用脑子,连她姑奶奶宇文太后都不待见她。
可是人家就自以为太后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整日是自持高贵到处惹是生非。许多人看她是宇文家的人,大多不和她计较,可是她好死不死非要招惹孟歌。
前世因为陈老太君想要给孟歌和齐文轩牵红线,她心生嫉妒跑来找麻烦,不曾想反被孟歌给修理了,恼羞成怒将不会水的孟歌推入水中。
孟歌看着将自己围在中央的一群人,心中暗骂:要不要怎么过分!前世只有宇文嫣然一个人好吗?现在是准备让我舌战群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