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就要死了——”
虽然李管家说过杨神医随性不得强迫,可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风也不想再压抑自己,反正王爷死了对将军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风不介意让他们二人在阴曹地府结为夫妇,但是他更希望承王殿下千秋万世——
如风的心突然变得不再理智,好似打破了尘封在心底的的封印一般,只觉得内心气血翻涌,所有的记忆和感情涌上心头,逼得他无处排解,只得化为一句又一句不敬的言语。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如风忽然笑了,由一开始的一声不屑的冷笑逐渐变得癫狂,笑声之下却莫名凄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无能到无法保护一个人,无能到连一个大夫都带不回去!
看着如风的状态孟晟有些担心,可是自己还沉浸在齐子昱就要死了这句话上,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思考。
齐子昱那是一个多么孤傲的人,他怎么会容忍自己就这样躺在那里无动于衷?!
怎么就能对他心爱的人弃之不顾?!
当年“恍如前世相见,惊鸿一蹩再难忘”,难道只是谎言?!
如风冷哼着摇摇欲坠走向孟歌,只是抬手的瞬间孟晟便是一个闪现出现在他身旁,抓着他的手腕惊愕的问道:“如风,你要做什么?!”
“什么?!”如风一脸无辜,随即想到什么忽然又发出了癫狂的笑声,“我只是想给孟大小姐盖好被子,我不知道王爷和孟大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不论发生什么,王爷都不想见到孟大小姐生病的样子。”
说着便甩开孟晟的手,转身冰冷的看着屋内的人哀叹一声,冷笑着语重心长的感叹:“孟大小姐大好年华,与我家王爷也是情浓意蜜,若真是为我家王爷殉了葬,千百年之后也会是一桩美谈吧?”
众人的胸口有点堵得慌,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的刺耳呢?!
杨伯宇知道这小子实在刺激自己,一张脸僵的跟死人似的,一挥长袖,转身漠然的眯着眼瞧着那浑身是血的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如风的身形有些飘了,脚下的步伐变得有些不着方向,仿佛随时都会栽倒在地,但是哪怕如此他也要坚持着走到杨伯宇身侧,笑着拱了拱手,“小人不敢,还请杨神医莫见怪!”
“哼——”杨伯宇也是有些日子没见着这样威胁自己治病的人,突然之间居然有些欣赏,“以前只觉到你这小子愚忠,不曾想也是个会发疯的家伙。”
两人四目相对,让本就安静的房间顿时变得更加沉默,喘息之间也只能听到孟歌低沉的哀嚎声。
齐允和孟歌如今在波涛汹涌的汪洋之上同乘一叶孤舟,船覆则人覆,抛下任何一个人,另一个人同样活不了。
这不是一到选择题,这是只有固定答案的一道大题。
孟将军抱紧怀中嘤嘤哭泣的孟夫人,神色愁绪如麻地劝说道:“老杨,且去看看吧,两个孩子之间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得活着才有机会去解决不是?”
一句活着触动了杨伯宇,搞得他内心慌得一批:死了确实就什么都没了,况且这两人要是死了,我不就亏大发了?!
那么多诊金我找谁要去?!
“咳咳——”杨伯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故作深沉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虽然老夫对承王殿下多有不满,但是生死存亡之际也容不容多想了。”
自己已经答应前往承王府,但是如风却始终垂头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杨伯宇低头看了一眼,嚷嚷道:“你这年轻人刚刚还在威胁老夫,这会儿怎能没动静了?”
见如风没有反应,杨柏宇一个顺拐踢到如风小腿之上,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训,只听“嘭”的一声如风倒地不起。
好好的怎么踹一脚就倒在地上了?!
“碰瓷!绝对是碰瓷!”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敲一笔,杨柏宇慌了神,“你们看见的不关老夫的事,老夫是轻轻的踹了一脚!”
孟晟急忙上前查看,瞧着脸色苍白的如风他忍不住吐槽:“杨叔叔,你好歹是一个大夫,有人在你眼前晕倒为什么要先说别人是碰瓷?”
“额……”杨柏宇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如风在火场受伤之后一夜未眠,也未能及时处理自己的伤口,在伤口发炎的情况下精神状态不佳难免撑不住。
眼下齐允的伤势还是个迷,孟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不论为了他们之中的那一个都必须了解另一个的病情。
真的是你好我也好,你不好我也跑不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孟晟亲自带领杨柏宇前往承王府,这一路上可是没少听到那些谣言,听的他心中厌烦。
恨不得立马冲到府衙让衙差们前来打压打压这般不良风气!
“孟云飞你慢着点!老夫如今已经四十高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
杨柏宇提着药箱在孟晟身后紧赶慢赶,只是走了这一半的路程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感觉马上就要断气了。
承王府的路他不是第一次步行,可是当真是第一次这样脚下生风的前去,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住。
孟晟心急如焚,不仅担心齐允连累孟歌,也担心他这个八拜之交。
两人好歹也是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玩意要真是死了,我到底死还是不死?!
“杨叔叔,您怎么说也在军民待了十几年的时间,怎么身体还是这般经不起折腾?活想是要散架了?”
孟晟说着转身走向杨柏宇,并包含歉意的结果他手里颇为沉重的药箱,“您老真得锻炼锻炼了,您这幅姿容,整日养尊处优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哪位亲王!”
杨柏宇噎了一下,随即冰冰的瞪了他一眼,“老夫乐意!你爹愿意养!咋的你不愿意啊?!”
孟晟笑着将药箱背好,“云飞哪里敢说不愿意,我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别如说我爹了,就是整个孟家军也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