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允痊愈的消息当夜就传遍了京都,有人欢喜有人忧。
宣王府中,齐文轩得知齐允苏醒,顿时脸上青筋暴起,手中狼毫也瞬间一折为二,细心画了几天的画作也毁之一旦。
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弄死他,但是当他知道刺杀当日齐允正与孟歌共处一室之时,仁慈”的想法瞬间灰飞烟灭。
眼下本该死的人却又活了过来,如何去想都觉得很是气愤。
自从说了齐允现在已无大碍,他到了脸色就越发的难看,周围的气压也低了许多。
这让跪在他面前的三个贴身侍卫越来越紧张,豆大的汗珠在明晃的烛光下熠熠发光。
右边一个不动声色,默默强行板直腰背的侍卫后怕的摸了摸自己屁股,眼神止不住的往齐文轩身上瞟。
心说:这万一要是迁怒于人该怎么办?我前几天挨得板子还没好呢!
看着眼前被重重画了一道的甜美面庞,齐文轩沉着脸站起身走到三个侍卫的面前,眼神宛若一匹饿狼一般发出阵阵绿光。
一股冷冷的声音从丹田冒出:“一帮废物!一个闲散王爷都制不住!”
三个侍卫咬着牙默默地低着头,刺杀失败已成事实,那人活了也是事实。
但是无可解之毒时间无解,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真让人在意。
齐文轩背着手,仰首挺胸的讥笑道:“杨伯宇当真有如此本领?他能解无可解当真是本王失算,小瞧他了。”
跪在中间的侍卫咽了咽唾沫,眉头紧蹙,“回禀王爷,是母子蛊。”
母子蛊?!
这莫不是上天眷顾,铁了心要让我齐文轩上位?!
因祸得福让齐文轩喜出望外,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道:“杨伯宇对齐允使用了母子蛊?!”
见他好像很高兴,三个侍卫也送了一口气。
“千真万确,在承王命悬一线之际杨伯宇使用了母子蛊,虽然中途因孟大小姐耽搁了一会,但最终还是使用了母子蛊。”
被孟歌阻挠?
看来是害怕他成为傀儡,那我就不得不努力努力了!
齐文轩狡黠的双眼以转溜,心里的小算盘那叫一个响亮。
“齐允的母蛊尚在何处?”
跟着他怎么多年,这些个贴身侍卫对他的想法也是略知一二,随即给出了一个完美的找死的答案。
“母蛊…母蛊现已在孟大小姐体内扎根,恐怕是取不出来了。”
闻言,齐文轩直接气的口吐鲜血…
你妹的——
母蛊还能用在人身上?!
还用了孟云若的身上?!
搁这玩呢?!
自打孟歌和齐允做了太子老师,本王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顺利的!
连父皇在朝堂之上的刻意打压,为太子铺路的行为也是越发明显,丝毫没有一丝的顾及。
难道就因为齐研那厮是太子?!
就因为齐研是皇后嫡子嘛?!
齐文轩越想越气,狰狞着脸一脚将中间的侍卫踢倒,怒气冲冲地骂道:“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这一脚可把三人吓坏了,不过好在只是踢了一脚没什么其他的惩罚,慌不择路的便跑了出去。
前脚三个侍卫像逃命一样跑掉,宇文嫣然后脚就走了进来。
看着仓皇而逃的侍卫想来他今日心情很不好,不过也是,费劲力气找来的无可解,最后齐允居然没死!
其次就是孟歌那个贱女人,没死也就罢了,居然还一点事儿都没有!
想和我抢男人不说,居然还敢众目睽睽之下伤我弟弟!
真当我宇文家的人好欺负?!
最可恨的是父亲居然不追究此事,还意图让封儿给她登门道歉!
可笑至极!
这个贱女人可恨至极!
心中一顿吐槽之后,宇文嫣然收敛心中怒气,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走到齐文轩身旁,轻轻拽着他的一只衣袖安慰道:
“轩哥莫要动怒,小心气坏身子。这次是他俩命大,咱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他俩?
不说还真的忘了,此次刺杀可是来了第二拨呢!
当真的热闹得很。
而且,和我的目标正好相反,是专门针对孟云若的!
本来还寻思着是那来的野路子,搞半天是这个小妮子在搞事情。
齐文轩拽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一双细手,似笑非笑地呵斥道:“嫣然,本王好像警告过你不要擅自行动,对吗?”
宇文嫣然脚下一软险些狼狈的跌坐到地上,但是这样被齐文轩抓着手她反而更加心虚。
虽然派去的家伙们都被高手给杀了,也没人会知道是她做的。
可是在齐文轩面前她藏不住任何秘密啊,她的心理活动都为齐文轩写在脸上了呀。
虽然齐文轩说过他想利用孟歌的权势,所以不让动那个小贱人。
可是为什么每次提到与那个小贱人相关的事情,你就会变得不冷静?!
宇文嫣然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甜美的面庞因为疼痛扭曲的不成样子。
因为心虚,她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说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轩…轩哥,嫣然没有擅自行动啊…轩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
齐文轩讥笑一声一把甩开她的手,看着她被因为下盘不稳摔倒在地也只是斜着眼,怒气滔天的瞪了一眼。
“京都盛传的齐允独自一人遭浴室刺杀重伤,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他俩’?”
宇文嫣然跌坐在地上很是狼狈,被他识破自己的计谋更是尴尬不已,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更是心慌意乱。
生气了嘛?
因为我不听话嘛?
我可以改!
我一定会改的!
宇文嫣然从地上起身,连衣裙上的褶皱都懒得摊平,抓着齐文轩的手就嘤嘤嘤的哭泣:
“轩哥,嫣然…嫣然只是一时糊涂…我看孟歌那个小贱人居然敢对轩哥爱答不理,我替轩哥不值!”
说着她便看见了书案上那幅被毁掉的画像,随即就像看见了鬼似的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齐文轩。
虽然被毁了,但是那就是孟歌!
那画上就是孟歌!
轩哥画了几天的就是孟歌的画像!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泪想断了线的珍珠劈里啪啦的往下掉,她是那么的不愿意相信,这才见过几次啊!
“你在给那个小贱人画画像?”
那个…小贱人?!
齐文轩能感受到自己对孟歌的好感,但是他认为也不至于到会为了这样一句话动怒地步。
然而动作比脑子快,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掐住了宇文嫣然的脖子,但是理智也没能压抑他的怒火:
“宇文嫣然,本王再一次警告你:离孟云若远一点!”
宇文嫣然没见过他这般模样,没想到第一次见他如此居然是为了别的女人:“轩…轩哥,嫣然疼…好疼…”
“知道疼就给本王老实点!”
一脸黑线的撤回自己的手,冷冰冰地说,“还有,以后大半夜就不要往宣王府跑了,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也不知道避避嫌。”
“避嫌?!”
宇文嫣然弱小的心灵再次被刺激到了,心痛到哭都哭不出了,抓着他的手就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轩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嫣然与轩哥青梅竹马,外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就算尚且不是如此,我也是轩哥最疼爱的妹妹不是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避嫌的?!”
齐文轩突然很反感她这样的捆绑行为。
没错,宇文家和陈家关系确实要好,两人也确实算是青梅竹马,但是为什么一定只能娶她呢?!
什么命定之人,去你妹的天命!
我齐文轩的命自己定!
一股寒气由内而外的从他体内散发,锐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宇文嫣然的心。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看在两家长辈的份上本王才唤你一声妹妹,你可别得意忘形了。”
语文然然要被气疯了,在他面前真的是一点郡主的脸面都不顾了:“看在长辈的份上?轩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要娶我的!”
烦死了!
齐文轩说:“稚儿枉言,何须记得如此清楚。”
都是谎言嘛?
就是为了哄儿时的我开心嘛?
“轩哥的意思,说要娶我都是骗人的嘛?就因为一个孟歌就都变成了骗人的话对吗?”宇文嫣然苦笑道。
气温不不想在和她多做口舌之争,如此下去关系可就真的破裂了,还指望她能接近孟歌呢。
他朝门口的人挥了挥手,闭着眼吩咐道:“来人!把郡主送回远伯侯府!立刻!马上!”
“是!”
两个侍卫从门外快步走来,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架着宇文嫣然无情的离开。
“轩哥!轩哥!齐文轩——”
宇文嫣然大喊大叫着,挣扎着,真的好不甘心啊——
一个装束与其他侍卫不同的帅气男子拿着一封信从里屋走出,担心的说:“王爷,这样怕是不大好吧?”
齐文轩回头看了一眼男子,看了看他手里的信封,坐会软榻上感叹道:
“她若是继续胡闹下去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搅乱本王的计划,让远伯侯府里的人把她看住了。”
男子走到他身旁,轻笑,“车勋明白。”
齐文轩长吁短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不是还在养伤吗?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车勋将信封拆开,递到他手边,“王爷,这是刚才从宁国寺传来的飞鸽传书。”
齐文轩看了看落款,嬉笑道:“又是那了空和尚?”
了空的信一次比一次长,送的时间间隔一次比一次短,车勋也是无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