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强忍着泪水和魏斌寒暄了几句,看着他被杨伯宇扎成刺猬的双腿,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身擦了擦眼泪,“杨叔叔,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
杨伯宇最近老是接到重症患者,累的都快弃医了,被她这一说脾气上来了,“位置给你,你来!你来!”
“呃——”这暴躁的模样让孟歌有些慌,“当我没说。”
魏斌知道孟歌是在担心自己,也知道杨大夫最近很累,只得是对着孟歌无奈笑了笑,“小姐,我没事的。虽然这双腿是废了,但是好在我的双手还能动,以后还能帮小姐做些整理情报的小事。不用再打打杀杀,也算清闲。”
“你真是……”孟歌苦涩的笑着,“别想着帮我做些什么了,我现在只想你好好养伤。身体养好了,你做什么我都依着你。”
在青风阁待了一会儿,孟歌拉着杨伯宇走到了屋外,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问道:“真的没办法治愈魏斌的双脚吗?只是让他能正常行走都不行吗?”
杨伯宇仰头翻了一个白眼之后,唉声叹气道:“你真的老夫是神仙?能治好他那双手已经是叔叔不已,能让他那双腿恢复知觉更是上天怜悯。老夫也知道你看重魏斌,但是你也不能为难老夫啊!”
见他有些激动,孟歌忙上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毕竟还要指望他去辰州帮忙的,“杨叔叔冷静,是云若太心急了,是云若的错!那不然明日云若带您老人家去辰州溜达溜达?”
杨伯宇双手抱胸气鼓鼓的盯着孟歌,那眼神跟要拿孟歌做标本似的,“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说想拉老夫去辰州当苦力!”
孟歌抿着嘴苦笑,本来还担心魏斌这边走不开,所以还想着要不要就算了。但是眼下魏斌已无大碍,辰州灾情不等人,那么多的受难百姓也等着医治。也不是说莲带去的和宫里派去的医者不好,只是孟歌更信得过她家杨叔叔而已。
虽然现在是冬日,但是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瘟疫什么的。杨伯宇曾经治疗过南疆村落里的瘟疫,多少有些经验可谈,更让人放心一些。、
“杨叔叔,我知道最近您很累,但是辰州的情况我不说您也应该清楚,辰州的百姓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孟歌一脸哀求的盯着杨伯宇,脸上勉强的笑容越发的挂不住了。
看着孟歌失落的样子杨伯宇心头一颤:打小我就是她心里的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神医,我要是不去辰州,她不会对我失望吧?!看着表情好像还真的会!
那可不行!
“好了好了,收起里苦瓜似的小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杨伯宇趾高气扬的闭眼仰着头,眼神时不时眯眼悄悄瞥她一眼,“老夫答应你啦!不过我有个要求!”
只要答应了一同前往辰州什么都好说啊!
“杨叔叔你请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杨伯宇睁开一只眼看着孟歌,前一秒沉着冷静,下一秒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赶紧把沐相云那个家伙给我找回来!说什么回家看望双亲,三个月了!三个月了!一去不复返啊!”
杨相云是个长相清秀,而且刻苦能干的人。五年前他的家乡遭遇饥荒,在他双亲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孟歌救了他们,至此他对孟歌感恩戴德,在于双亲商议后决定一生守护孟歌。
在一年前他偶然被杨伯宇看中,便一直被杨伯宇死乞白赖的拽着学习医术。鉴于杨伯宇是孟歌敬爱的叔叔,他一直没有正面拒绝,但是每次和他学习时那种不甘愿的模样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来。
虽然沐相云很听孟歌的话,但是强迫人家做不喜欢的事情孟歌也做不到啊!
“沐相云不去老夫也不去!没人给老夫打下手不去!”
孟歌还没来得及拒绝,杨伯宇就把路堵死了,无奈叹息:“我尽力帮杨叔叔把人找回来!”
“这就对了嘛!”
杨伯宇喜形于色,乐呵呵的就走了,留孟歌一个人在寒风中迷茫。
这时候老八又端着空药碗出来了,孟歌像是抓住了希望一样忙把他抓住,“你平日里和沐相云关系挺好,你有沐相云的消息吗?!”
老八被孟歌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差点没端稳掉落地上,好在他反应快,“小姐,怎么突然要找沐相云了,他不是回家看望父母去了吗?”
“他都出去三个月了!你也没他的消息吗?”孟歌赶感觉刚刚明亮的世界顿时又变得黑暗了。
“这倒不是。”老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孟歌,“这是三天前收到的,相云好像被什么地痞流氓给“绑架”了,暂时脱不了身。”
笑容渐渐从孟歌脸上消失,惆怅又心酸,“地痞流氓?他跟着莲学了那么久还能被地痞流氓拦住?!”
见孟歌好像急着找沐相云,老八皱着眉茫然的说道:“小姐有急事找他吗?他送信的信鸽我还留着,小姐可以试试。”
孟歌眼前一亮,“啪”一巴掌打在老八肩膀上,一脸兴奋,“老八干得漂亮!”
孟歌给孟将军和孟夫人请安过后已经是酉时三刻,一家人吃了晚膳,打发了和吕筱筱一样缠人的孟云溪之后回到青竹阁已经是戌时。
想到还要给不知在尚在何方的沐相云写信和整理自己的行李的时候,孟歌心力交瘁。
“三日后,辰州见。”孟歌落上自己的记好后,将字条卷起放于信鸽脚踝上,抚摸着信鸽说道:“小信鸽啊,这下就全靠你了!一定要把人找到啊!就是被绑架了也要把绑架犯的赎人要求带回来啊!”
说罢喂了一些粮食和水之后,将其放飞。
信鸽冒着风雪一路南下,飞过闪山谷,飞过河流,最终在一座山中破庙里找到了正在被胁迫烤烧鸡的沐相云。
“还睡!滚起来吃你的烧鸡!”沐相云将烧鸡一分为二,将烤焦的那一半递给了躺在草堆里呼呼大睡的家伙,见那人没反应还踢了一脚。
那人被沐相云从睡梦中一脚暴击踢醒,憋屈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委屈巴巴地说道:“你就不能跟你的长相一样温柔一点吗?一天天的那么凶!还是说你只对我凶?!”
“你最特俗!”沐相云美貌的脸上燃气腾腾怒火,猛的又给了他一脚,差点烧鸡都给他踢飞,“赶紧吃,吃完就此分道扬镳!缠着我两个多月,你不烦我烦!”
原来沐相云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从家中离开往京都方向赶回,但是刚到邵州兰城就遇上了一个混蛋,居然在大街上就拉着沐相云说道:“南游遇伊人,何不相约游水乡。”
还没等自己拒绝,那人居然拽着自己就登上了一艘大船,因为不会水,沐相云只能被混蛋拉着从邵州从一路南下,途径朝州、林州,最终到桂州南阳湖下。
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前几日收到一封信后,居然有拉着沐相云一路北上去往辰州!
看着离京都越来越远,沐相云几次和他大打出手,但是没有一次在他身上占到一丢丢便宜,每次都是被他碾压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沐相云拿着半只烧鸡坐在破庙门口,看着墨黑的天空纷纷扬扬的撒下白雪,看着自己里京都越来越远,他暗自神伤,嘴里喃喃道:“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混蛋!居然拉着一个陌生人游山玩水!”
躺在杂草上吃烧鸡的混蛋抬起一只手挥动,“别说我坏话啊!我听得到!”
而且还不是一个简单的混蛋!武功高强不说,而且听力一绝,用毒识毒更是让人佩服!
沐相云不耐烦的咬了一口烧鸡,砸吧砸吧嘴愤慨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他妈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和你游山玩水!”
杂草堆里的混蛋摇晃着手里的大鸡腿,嘴里含着一大口鸡肉不清不楚地说道:“我们俩都认识两个多月了!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这样的关系你居然说素不相识,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你这个…”沐相云“混蛋”二字还没说出口,一直疲倦不堪的信鸽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身上。
那个混蛋也非常快速的出现在他身后,像是没骨头一样趴在他背上,看着奄奄一息的信鸽,,¥眉头一皱说道:“这不是你之前送出去那只信鸽嘛?回信?”
“就你话多!”沐相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摘下信鸽脚上的信,随即脸色巨变…
那个混蛋倒是高兴得很,激动的拍着沐相云的肩膀说道“妙啊!老天爷都要让你和我同行!此去辰州我一定陪着你!黑白无常都拽不开咋俩!”
沐相云抱着已经累死的信鸽气的发抖,随即孟的起身给了这个混蛋腹部一脚暴击!
被他躲过之后又单手拽着他的衣襟冷冰冰的咆哮道:“叶飞你这个混蛋!你能不能不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离我远点行不行!你要喜欢游山玩水没人拦着你,别拽着我行吗?!”
沐相云唾沫星子飞了叶飞一脸,叶飞尴尬的抹了抹,讪讪一笑,“这游山玩水没有美人陪伴多寂寞啊!像你这样的美人可不好找!”
沐相云脸色一黑,手上青筋暴起。也不知是不是被叶飞气糊涂了,居然张着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惹眼的鲜血顿时顺着叶飞突出的锁骨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