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颜问白御风:“追杀你的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他叫夜无痕,此人轻功极好贪钱如命,只要有人出钱什么事都愿意干。”说到这里,白御风停顿了一下又道:“此人亦正亦邪,杀人全看心情,接单也十分随心。”
江湖有江湖人的规矩,花钱雇人行凶都会找天机阁做交易。
买家留下要买命的人名字和相对应的银子,再由天机阁把单子分派到下面的杀手里。
待到杀手完成任务,才能拿到报酬。
白凤颜手抵着下巴喃喃的道:“夜无痕,夜无痕……”
“阿姐,你是想要找到夜无痕来当证人?”
“想什么呢,他可是杀手,我哪里那本事抓他回来。”白凤颜也有些发愁,可夜无痕是此事的关键人物。
若是他出面儿的话,柳氏一定无法抵赖。
白御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被气糊涂了。”
“这个夜无痕听着就不像好人,你们可千万要小心。”白老夫人安慰两人道:“我们来日方长,可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知道了,祖母。”姐弟俩齐声道。
翌日,柳氏就安排好上香的事宜。
除了她和几个婆子,还有二房和三房的人。
白凤颜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白丝蕊,问道:“四小姐不去吗?”
以前白御风不在,白丝蕊就成了三小姐,现在他回来了,她自然还是四小姐。
“她身子有些不舒服。”白丝蕊才不会去什么寺庙,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看不惯白凤颜,所以才找了个借口。
白凤颜哦了一声,也没有勉强:“若是不舒服就找个大夫瞧瞧,可别耽误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体贴,可落在柳氏眼里却成了别有用心:“大小姐放心,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娘。”就在这时,白天启突然跑了过来,他一脸兴奋的道:“要去上香,怎么不带我啊。”
柳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女人家的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府里憋闷,三弟若是想去就一起去吧,散散心也不错。”白凤颜开口替他求情。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白元忠开了口:“那就一起去吧。”
他有些不耐烦的上了马车,女人就是麻烦。
柳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着白天启道:“你莫要乱跑听到没有?”
“知道了,娘。”
柳氏想让白天启跟她一辆马车,可白天启不同意,自己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他带了两个婢女,一同嘻嘻哈哈的钻了进去。
“这是去上香的样儿吗?”白元忠气的脸色铁青,柳氏急忙赔着笑:“孩子还小,等他再大些就懂事了。”
白元忠冷哼一声:“都是你把他惯坏了。”
柳氏知道他是因为老夫人把管家权给了白御风,心里有气这是朝自己撒呢,所以也没有说话。
“御风回来了是好事,自从他失踪以后我没有睡.过一晚整宿的觉,如今他平安无事我也算对得起姐姐了。”
提起孟语芙,白元忠神色有些怪异:“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了,这些年你尽心尽力的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何来愧疚一说。”
说到此处,白元忠冷哼一声:“要说愧疚也当是她对你心存愧疚,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只是个继夫人,这正室的位子本就是你的。”
当年他和柳氏青梅竹马,可白家老爷子非要他娶孟语芙,白元忠无法反抗只得听了白老爷子的话。
他心里并不满足,而是把柳氏养在了外头。
直到柳氏生下白天启,这才抬了她进府,给了姨娘身份。
“要我娶孟语芙,这里面也有那老太婆的主意。”对于白老夫人,他总是心存记恨。
先是生母被白老夫人压了一头,后是白老夫人搅和了他的婚事。
这些年,白元忠始终憋着一口气想要报复。
没成想他所做的这些事,全都被白凤颜打乱了,对这个女人他自然没好脸色。
柳氏眼里闪着感动的泪花:“有老爷这句话就够了。”
“委屈你了。”白元忠把柳氏搂进怀里,心存愧疚的道。
柳氏抹了把眼泪,说道:“等上完香就给御风的婚事定下来吧,我也就能跟姐姐交差了。”
“行,都听你的。”白元忠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
白元忠搂着柳氏,可是却没看到柳氏眼里的恶毒。
两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相国寺门口。
寺里住持知道是尚书府来了人,急忙亲自来接。
将几人带到了寺庙后院的厢房里。
白凤颜和白御风各单独一间,柳氏和白元忠一间,其余的丫鬟小厮,则住下人房。
安排好住宿后,几人则去庙里上了香。
又是斋戒又是沐浴好一番折腾,等到要回府时天色早已经黑了。
白元忠本想住一晚,可是柳氏却说:“老爷,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哎呦,险些忘了这事,那的确不能住了,立马回府。”
于是一行人又匆忙往回赶。
白凤颜就冷眼看着,柳氏想要唱什么大戏,她几乎都猜到了。
“阿姐,天色这么晚还要赶夜路,只怕不安全啊。”白御风说道。
“怕什么,父亲和继夫人都不怕呢,再说还有那么多家丁在呢。”白凤颜笑的一脸平静,可眼底却隐隐渗出寒意。
柳氏啊柳氏,你可真是自寻死路。
外面的山林急速倒退,很快马车就拐入了深山里。
远处传来一声夜莺悠扬的啼叫,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有些慎人。
白元忠面上带了一丝惶恐:“这鸟叫的怎么这么吓人。”
“老爷,只是些鸟类,不怕的。”柳氏的话说完,便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他们前面的马车突然栽进了路边的悬崖里,下人的尖叫声也传了过来:“啊,快来啊,三少爷掉进悬崖里了。”
闻言,柳氏顿时变了脸色,像是天塌了一样。
“天启,我的儿啊……”
柳氏疯了一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到悬崖下面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夜天启如何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她在白凤颜和白御风两人的马车上动了手脚,怎么是她儿子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