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上顾明的眼睛，他看向我的真诚让我心尖一颤，短暂地产生了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想法。
当真是韶光太好，美色误我。
都想方设法“登堂入室”了，我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攻略我。
我好整以暇地等着，但顾明却好像僵住了一样坐在沙发上不动。
眼观鼻口观心地装老僧入定，生怕我把他再赶出去。
有点意思，我心里咕咚咕咚在冒坏水，决定吓吓他。
在顾明不明所以的视线里，我勾起唇角，“你缓好了没有，是不是该……”离开了。
他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全身刻着“我听不到”这四个大字。
就强行装聋呗。
我不理解，从清雅俊逸的好调戏男神变成这样厚脸皮的无赖，他这人设都崩了啊喂。
顾明，你赔我男神！
没眼看耍无赖伤眼的顾明，我重新回归工作的怀抱。
新客户是个古玩爱好者，设计稿要求跟古董有关，眼看着要到期了，但我始终还是没有灵感。
再次揉出一个纸团，随手往后一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旁边，手里是好几张皱巴巴的废纸。
“青花瓷怎么样，高贵典雅且兼备美感。”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想法，废纸篓里能找出七八个来。”
开玩笑，我是没他这么了解古董，但我有手，会百度。
顾明被直接堵了回去，愣是没敢再触我的霉头。
算他识相。
这点微妙的欣赏终结于他第二天带来的两张博物馆的参观门票。
我他喵的快要忙成狗了，他就非得挑这种时间去约会？
这已经不是直男了，这是有病。
“百闻不如一见，想知道什么感觉，总要亲眼看看。”
顾明强硬地把票塞进了我手里。
好像有点道理，在死线逼近的情况下，我屈服了。
博物馆逛了一圈就后悔了，我一个大俗人，真的理解不了那些古董美在哪。
纯纯是浪费时间，回去把顾明红烧了吧。
回头一看他站在玻璃展柜前，小心翼翼地观察，详尽地给我解释那面唐代瑞兽镜，看着镜中他模糊的倒影，我突然有了灵感。
“美人如花隔云端”，简直妙极。
顾明，你小命保住了，要好好感谢这镜子。
来跟我说，谢谢镜子。
我没管顾明听到我的话后乱七八糟的眼神，当机立断就回了店里。
设计完成的时候，我大大舒了口气。
毕竟我自己都不确定，我融入设计的，究竟是对镜梳妆的仕女，还是展柜前的顾明。
管他呢，顾客是上帝，上帝满意就够了。
看着银行卡的到账信息，真的是太幸福了。
谢谢爸爸！！
5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我坐在火锅店里，看着对面的熊兄，一脸懵逼。
拿到尾款的同时，顾明就主动邀功，让我请他吃火锅。
现在我来了，他人呢？
“美女，你的菜齐了。”服务生把菜端上来，我有点惊讶。
“顾明，你在搞什么？”
cosplay或者体验生活？
服务生顾明非常谜语人地笑了笑，转身把熊兄放在了一边，自己坐在了我对面。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
想做什么，跟玩偶熊抢位置？
不是，多加句解释是能烫着你的嘴吗？
好在顾明的神经病行为没有继续下去，不然我真怕接触多了，自己会被传染傻气。
“因为学考古，家里断了我的生活费，大学四年，我一直在这勤工俭学。”顾明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喜欢这家火锅，每个周末都会来一次，一个人。”
我脸色发青，汝人言否。
我有没有人陪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顾明一点不会看脸色，还要继续说。
有完没完，我劝你耗子尾汁。
“四年，你总共来了208次，风雨无阻。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从不带人来这家店，但我总觉得你很孤单，不由自主地想陪陪你。”
顾明突然自嘲笑了一下，“208次，每周见一次面，但你一直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我怎么跟你搭话，你都心不在焉，从没有注意到我。”
我愣住了，他是想说因为被我无视了太多次，所以就喜欢上我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顾明也不要我的回答，平时不说话的人说起来没个完。
“久久，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想陪着你，不只是吃火锅，还有以后的未来，我想能够一直陪着你。”
很动听的情话，我面无表情低头啃了口丸子。
但我一点都不感动，就当我是被戳破了伪装，恼羞成怒吧。
突然觉得这场感情游戏没意思，那就结束吧。
这家店是我们全家最后一次聚餐的地方，是我无论如何不会跟人分享的秘密。
更何况，这些话在他以欺骗为目的的追求下，又能有多少真实？
“说的真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但你一个学考古的，将来如果需要人进考古队帮忙抢救遗址，你会拒绝吗，到时候你怎么陪着我。”
我擦擦嘴角沾到的酱汁，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别说那些你不可能做到的谎话，我爸就是考古教授，你将来会怎么样，我比你更清楚。”
“一句话，我跟考古，你要哪个。”
顾明沉默了。
我自顾自吃火锅，都下了两轮肉，他还在发呆。
我不明白，他都说了这么一长串的情话骗我了，干嘛还要表现地这么挣扎，反正又不是真的。
“我选你。”他这话说的很艰难。
很好，放弃坚持了四年的梦想选择连动心理由都不充分的我，这让我怎么相信他。
“208次的见面就能让你放弃坚持了那么久的梦想，我上了这么多年学见我208次的人多了，也没成万人迷啊。顾明，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他因为下定决心掩不住悲痛的脸上全是错愕。
“久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吃了这么久的饭，我第一次抬头直视他。
“就是你猜的那个意思。我不管你跟宋玉安在玩什么花样，追到我再甩了我也好，感化我放弃对考古的偏见也罢，但现在我都要正式通知你，我不玩了。”
我语气很冷，声音斩钉截铁。
“玩？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玩？”顾明很是不可置信。
我摇头，“当然不是，你跟宋玉安明明是合起伙来骗我。”
他额头上冒了青筋，看得出来在努力克制自己。
“你们在操场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还要骗安久到什么时候’，你亲口说的。”
顾明肉眼可见地慌乱，刚张开嘴就被我打断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可能会跟考古系的人恋爱，我就是对考古有偏见，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拎起包走人，把好像被雷劈了的顾明留在火锅店。
透过玻璃外墙，能看到他直愣愣的呆坐着，挺直的背逐渐驼下，手捂着脸，看不到神情，隐隐能看到眼角发红，双肩颤抖。
6
我店里的门猛地被宋玉安踹、额，没踹动。
这小妮子推门进来，袖子都撸起来了，看着马上就要来打我的样子。
可惜我稍微冲她勾勾手指，这货立马就怂了。
无趣地甩甩手，重新窝回沙发里，不管她又抽了什么风。
“你干了什么？”宋玉安竟然还好意思质问我。
“说人话，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别找削。”
她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偏偏还强撑着支棱起来。
“我是问顾明，你对他做了什么，让他魂不守舍的。”
知道顾明也不好过，我就放心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好受不是。
“关你屁事，我还没跟你算你俩合伙骗我的账呢。”
随手砸了个抱枕过去，没砸着，不过我懒得动弹。
宋玉安脸上全是心虚，“你要是没那么讨厌考古系，我何必要让他瞒着你，这怎么能是骗，顶多算一点点善意的谎言。”
我简直被她气笑了。
“我看你是忘了以前算计我之后挨的打了。”
我站起身，准备拿宋玉安活动活动筋骨。
“你，你，你站那，”她虚得很，退到墙根，干脆哭丧着脸双手抱头蹲下。
“我错了，我承认，我帮他追你确实是有看笑话的想法，但我别的啥也没做啊。”
我顿住。
什么玩意？她啥也没做。
狐疑地看了看情真意切的宋玉安，看起来这话水分不大。
艹，突然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可能犯了个大蠢。
我用脚尖踢了踢宋玉安。
“你之前在操场上不准顾明坦白的是什么？”
宋玉安想了好半晌，“我是让我哥不要坦白跟我是兄妹，以及他学的是考古系。”
兄妹？
宋玉安好像确实有个跟了她爸的哥哥，我小时候也见过的。
所以，那个哥哥就是顾明？
我现在就是慌，很慌。
如果这一切全是误会，顾明是真的喜欢我，那他的心不得被我拉成片片。
可还是说不通啊，顾明怎么就喜欢我到了甘愿放弃梦想的地步？
想不通就不想了，我直接去找他本人问个清楚。
顺便道个歉。
……
等等，所以我现在就直接跳过确定心意，要直接道歉了。
但想想顾明那天哭泣的样子，尤其是眼尾那一抹红。
道，必须道，谁拦着我我跟谁急。
低头看明明抱头怕挨打，却还是透过缝隙狠狠瞪着我的宋玉安。
她瞪个什么劲，要不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想方设法给我添堵，一副不搞死我不罢休的样子，我至于直接阴谋论吗。
她自己不也很有自知之明地隐瞒了跟顾明的兄妹事实。
“你哥现在在哪？”
宋玉安不想说。
于是我“友好”地跟她进行了一番长达半个小时的“磋商”。
宋玉安被我的真情感动了，带着哭腔给了我想要的答案,“局里派人参加遗址发掘，我哥主动申请，已经走了。”
我松开她被我反剪在身后的手，有些烦躁。
偏偏是我自己说的，希望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芭比Q了。虐夫一时爽，追夫火葬场。
先入为主的猜疑要不得啊。
现在好了，消息不回，人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万一过个大半年，他疗好情伤看开了，我还不直接凉凉。
万一等顾明回来，我精心打扮了去见他，结果他迎面来了一句“你谁”。
我一个激灵，太可怕了，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行，我必须得去见他。
巧了，顾明参加的考古队是我爸带队的那个，而且他们那个遗址正要招募志愿者帮忙。
我连夜报了名，收拾行李就赶了过去。
顾明，我来了。
7
然而我太天真了。
志愿者也轮不到我，你说要你这个当爹的有什么用。
但我还是进了考古队做了临时工，后勤厨房的勤杂工。
通俗讲就是一洗菜的，工资是全厨房最低档次。
不过，钱拿得少，干的活也不多，让我还有时间去想办法偶遇一下顾明。
“顾明，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拦住顾明的路。
他正在低头看图纸，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头，表情从惊讶到开心再到失落最后面无表情。
我后悔自己没拿手机拍下来，以后吵架绝对可以拿来当黑历史。
我诚恳地鞠了一躬，双手合十，眨巴着眼放电。“对不起，顾明，我后悔了，能把之前的话收回吗？”
顾明眼神发凉地绕过我，“不能。”
我也不气馁，早就料到了，自古火葬场活下来的人，哪一个没有经历八十一难。
但我没想到的是，后厨勤杂工陶某纠缠高岭之花的顾同志的八卦都传遍了整个考古队，我却还是没能得到顾明半个眼神。
“你收敛一些。”我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女孩子家家，要矜持。”
我嗤之以鼻。
男人都要跑了，矜持有个屁用。
我无视了捂着胸口的老父亲，为了顾明向他求助，是因为我没办法了，加上我一直认可他是我的父亲。
也正因为认可，才无法原谅他在母亲死后，沉迷挖坟把我放生。
要不是隔壁宋姨照顾我生活，督促我学习，我早就废了。
说起来，宋姨还是顾明的亲生母亲，小时候顾明经常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我还说过要收他当小弟呢。
现在这个小弟是青出于蓝，比我这个老大还会无视人了。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忙碌的顾明，不管我转到他哪个角度，他都能立马转身不看我。
我算是体会到他当初等在门外被我无视的心情了。
跟在顾明屁股后面转悠了两天，送水送饭献殷勤，愣是全都被拒绝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强硬地拉着不情愿的顾明找了个地方要把话说清楚。
他有挣扎，只可惜，那点挖土的力气在我多年散打面前不值一提。
但都被我树咚了，顾明还不肯看我一眼，怎么滴，看我伤眼是吗？
我捏着他的下巴逼他直视我。
“给你两条路，第一，接受我的道歉，做我男朋友。”
顾明没说话，用眼神告诉我，我是在想屁吃。
“第二，我亲到你愿意接受为止。”
顾明看我就像在看女流氓，我忍了。
他想推开我，被我提前把胳膊按在他头顶。
还别说，这副任人施为的小模样太戳我了。
我对准顾明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就凑上去。
接吻的滋味太好，太软，我一不留神被顾明挣脱，推开了。
看着他脸上气出来的红霞，嘴唇的水润，还有水汪汪的眼睛。
让人前的高岭之花露出这副被蹂躏的表情，我太满足了。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总之能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就好，但他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8
这哪行，人我都截出来了，今天高低得弄出个突破口来。
叉腰拦住顾明，“你明明有反应，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顾明稍微有那么点尴尬，路又被我堵死，干脆摆烂。
“你又不接受考古，我也不想再跟你玩什么感情游戏，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撩拨我？”
……
好问题。
我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我只顾道歉，忘了表白，以他直来直去的脑回路，估计真当我是道歉，一点都没多想。
可能我吻他，都是我另一种跟他玩玩的手段。
“我没继续玩，我是真的喜欢你，何况是你以前自己承诺的，永远不会离开我，顾小明。”
顾明诧异，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想起来那么久远的承诺。
“大姐头，你别哭了，你还有我，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像叔叔那样离开你的。”小胖墩拍着胸脯跟我承诺。
“好，你要永远都不离开我，顾小明，我们拉钩。”
“拉钩。”
两个小指勾在一起，但承诺许下没多久，顾明就跟着他爸爸离开了。
这才是顾明一直陪着我，非我不可的原因。
但这段回忆杀还真挺有用。
我俩关系肉眼可见地缓和，就是有点微妙的不对劲。
为什么是我对他言听计从，把他捧在手心虔诚地奉养？
他画图我递笔，他饿了我做饭，他渴了我端水。
怎么感觉他才是那个被照顾的小媳妇。
这都是小事，能得到他，就算以后做“夫管严”我也认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只是缓和了态度，原不原谅，在不在一起的准话，一句都没给。
这样暧昧不清地吊着我，算什么品种的渣男。
可就算是渣男，我也想要。
能不能直接睡了他，然后要求负责。
正烦着呢，逮到他好几次偷看我，跟当初追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乐了。
不就是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么，他不说破，就我来。
新时代女性，喜欢就上，不矫情。
9
夏季多雨，一下雨考古队的发掘工作只能先暂停。
我也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但这天难得顾明可以休息，我便决定开始我的捅窗户纸大计。
但我刚出帐篷，就捡到了等了不知道多久的顾明。
他身穿雨衣站在雨里，见我出来，缓缓扯开一个笑容，眼里是很久没有见过的暖融融的笑意。
“我可以进去吗？”
我让开位置请他进来，今天的顾明有些不一样。
他脱下雨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西装裤，我才注意到他下雨天穿了双皮鞋。
这副打扮，宛若初见。
我的心跳有点快。
被他突然抱在怀里，感受着衬衫下面的胸肌，我脑袋炸开花了。
长进挺大啊。
“当年也是这样的雨天，我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抱歉，大姐大，我没做到。”
顾明紧张地声音都哽了一下。
“别停呀，继续说。”我猜到他想说什么，激动地不轻。
顾明扶着额捂住我的嘴，“你先听，别说话。”
我乖巧闭嘴。
“久久，让我陪着你，现在，未来，我想能够一直陪着你。”
“可以。”等他说完我就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顺便闭上眼睛，噘着嘴等他下一步动作。
“嘶——”脑门被敲，疼倒不疼，就是觉得他不懂得把握机会。
睁开眼睛想跟他作，看到的就是他靠近的脸，睫毛好长啊。
那是我沉沦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上次怎么没看出来他吻技这么好。
这是我清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嘴唇都发麻了。
再一看顾明，好的，我心理平衡了。
那乱飘的小眼神，通红的耳垂，还有脸上一害羞就爬上去的颜色。
“是你亲的我，不要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可以吗？”我有些无奈。
他顺从地点头，虽然不敢看我，但搂着我腰的手倒是挺紧。
我服了。
“久久，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我爸掀开帐篷进来。
好嘛，脸黑的仿若包公在世。
“给我撒开。”
我新上任的男友听话地松了手，我可不依。
拽着他的手重新搭回我的腰间，得，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顾明到底是什么灭绝了的纯情少男啊。
“陶教授好，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久久的男朋友。”
红着脸跟我爸自我介绍宣誓主权的顾明我太可了。
“对，他是我男朋友，爸你出去的时候把帐篷拉好，免得一会有人打扰。”
我爸指着我俩的手指都成了帕金森，但管他呢。
手动把人送出去，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正想转头继续，顾明乖觉的披上雨衣出去了。
行吧，脸皮薄的小白兔，不能逼急了。
可他放着秀色可餐的女朋友不管，竟然跟着个糟老头子出去谈话。
我那到了嘴边的肉啊。
心痛。
10
不知道他俩谈了什么，我爸跟我道了歉。
然后立刻就出门去挖坟了，连我的答案都没等。
我微笑，您可真是我亲爹。
不过收获了顾明愧疚的眼神一枚，也算值得了。
来这的目的达成，跟顾明约好每天视频，回去必须第一时间去找我，我就准备回家了。
爱情有了，我也不能放弃面包。
订单积压了老些了。
顾明依依不舍地送我，我安慰地送他一个离别吻。
这估计是他唯一一次送我，以后就是我无数次送他离开。
但没办法，谁让这是我自己选的呢。
顾明，漫漫余生，无所谓陪伴与分离，我只要我们的平安长久。
遇见你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