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姑娘你慢慢说。”沈妈妈是好脾气的,扶着老伴儿坐下。
叶浅尴尬地说:“是这样的,我爸每天都帮我安排相亲,这个叔叔的儿子,那个阿姨的儿子,我实在是烦的厉害,就找沈潇东帮忙了。我们在在一起……不对,假装在一起没几天,哪里想到我爸竟然这么猴急,直接就见家长了!这是乌龙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为难。”
“那你怎么不早一点说?”沈爸爸酒稍微清醒一点,刚刚“假装在一起”这一剂猛药,药效太强。
叶浅歉意地解释,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想让沈家父母再继续责怪沈潇东:“这不都已经假装了,想要装的时间更长一点嘛,要是被我爸爸识破,那又要安排相亲了。不过,你们也不要怪我爸爸,他知道可能很多家庭接受不了,早一点说清楚,免得儿女感情很深,再因为一下观念不合被迫分手,伤得太深。”
沈潇东没说话,始终不露声色,就静静地看着叶浅善后。
“叔叔阿姨,这菜比较有营养,反正现在说开后不用顾忌那么多,咱们就当简单吃个便饭,我中午饭都没来得吃,确实饿了!”叶浅笑盈盈地说。
沈爸爸板着一张脸,突然冒出一句:“姑娘是个好姑娘!”
“谢谢叔叔!”叶浅冒出一句话。她家教良好,虽然平日里稍稍有点跋扈不讲理,但骨子里涵养极好,尤其是面对临时状况,立马就能凸显出大气。
沈潇东也静静地吃菜,好似先前的一番风雨,在他面前不过就像“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不痛不痒。
叶浅一边假装吃饭,一边发微信问他:“你的脸怎么样?疼不疼?”
“别担心。”沈潇东回。
吃过饭后,叶浅安排司机把沈家父母送回家。服务员顺便将小票交给最先出去的人——沈爸爸。上车后,沈爸爸忍不住感慨:“叶家确实有钱,那一顿饭七千多,也没几个菜……一个月工资呢。”
“唉。”沈妈妈叹口气,这不是他们可以高攀的上的。
叶浅没喝酒,所以她开车,沈潇东坐在副驾驶,见不是回公司的路,问她:“你去哪里?”
“去买点药啊,你脸都有五指印了,看不见啊?”叶浅没好气地说。
沈潇东轻轻笑一下,摇摇头:“没关系,习惯了。”
“习惯了?你爸有家暴?”叶浅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沈潇东摇摇头:“其实也不算家暴,就是……我爸比较传统,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理论,所以小时候我不听话,就会动手。但……我觉得和我们理解的恶性的家暴,还是又区别的。”
叶浅不懂,冷冷一哼:“动手就是不对。”
沈潇东点点头:“这个教育方式确实有问题,不过,我长大之后,就不打我了。今天可能是气急了。”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人,可想而知,思想得多么传统啊!
叶浅从小都是开放式教育,也不想否定传统的思想观念,到药店后,买了一点活血化瘀的外敷药,帮沈潇东擦。
车子停在路边,两人坐在前排,沈潇东歪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浅的动作。
叶浅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药,再次歉意地说:“真的很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沈潇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胡搅蛮缠。
叶浅有些愠怒,但自知理亏,带着一点撒娇:“那你想怎么办?我补偿你。”
沈潇东笑意更浓,将这个枕在车子靠背上,笑眯眯地说:“来,亲我一下,算你还清了。”
叶浅涂药的棉签狠狠朝下一按,没好气地质问:“神经病啊?一点正形都没有!”
“我是说真的,叶浅。”沈潇东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含情脉脉,“你亲我一下嘛。”
叶浅将脸别到一边,假装收拾起膏药来,“涂好了,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去公司,别人会说闲话的,我送你回家?”
“你不愿意亲我,那我亲你好了。”沈潇东自顾自地说,伸出手勾住叶浅的脖颈,附身过去就落下轻轻的一吻,很轻很轻,就跟羽毛划过一般。
然后,他微微离开一点,两人鼻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在一起,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叶浅,小声说:“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叶浅这才抬起眼帘,望向他:“可是,今天已经闹成这样,我们怎么在一起啊?”
沈潇东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用手指不停地摩挲她柔软的唇瓣,带着缥缈的无畏和坚定:“我也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叶浅望着他,眼眶里猛地涌出一丝雾气,点点头。
“我要听你说话。”沈潇东继续说。
叶浅心若磐石,真诚又直率地回应:“好,我们在一起,哪怕知道和家族反抗是以卵击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沈潇东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摇摇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的。送我去你家吧,我现在可是住在你家呢。”
“切。”叶浅撇了撇嘴。
沈潇东坐回副驾驶,拿出手机和叶大佬约时间:“叶叔叔,我想和你谈谈。”
叶大佬回的很爽快:“可以,你在哪?”
“现在回家,叶家。”沈潇东说。
叶大佬:“在书房等我,把浅浅支开。”
“明白。”沈潇东道。
叶浅把沈潇东送回家后,因为苏苏还在公司等她,她只能继续回公司工作,加上沈潇东也不停地怂恿她回去:“没事儿,我们不是约好以卵击石吗?我怎么可能临阵脱逃,你放心好了!”
没多久,叶大佬就回来。
看见沈潇东坐在椅子上等待,爽朗一笑,赞叹地说:“好小子,有种!”没有被这阵仗吓退的,本来就属于少数,还能这么冷静淡定,主动出击的,是个有勇有谋地可塑之才。
沈潇东站起来,气势沉稳:“我知道,您最爱的是叶浅,我也是,所以,我们不可能是敌人,终极目标是一样的。如果我们可以联手,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坐。”叶大佬坐回椅子上,微微向后靠着,点燃一支香烟,带着赞赏的说,“前路很难走,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全力以赴的,而且,我会像坚定的信任您一样,相信我自己可以的。”沈潇东平和地说,却锋利坚韧得像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