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娇娇跟冬暖玩的很好,临近过年了,娇娇的父亲将她接了回去。
平日里不得闲,冬暖似乎忘了去想母亲。
在太夫人这里,她过得很好,邢妈妈虽然对着其她丫鬟很是严厉,可对她总是和蔼的,以前跟着母亲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朋友,如今二丫、玉香姐姐还有云香姐姐都十分照顾她,在这里她似乎更开心,可是她也想母亲。
邢妈妈这日收到了一封信,是她的儿子邢谏写的。
当年她未婚先孕,太夫人找了一户人家将邢谏送了出去,也是太夫人有心,找的那家也是姓邢的。
这些年,邢妈妈若是想去看邢谏,就对外称走亲戚。
邢妈妈如今也五十岁了,收养邢谏的那对夫妻如今也不在了,当年邢谏中了探花,却在大殿上直言,说要回乡教书,皇帝准了。
这些年过去了,邢谏成立的书院也颇有些名气,如今他的儿子也就是邢妈妈的孙子也都十二了。
邢谏懂事起,他的养父母就告诉了他的身世,邢妈妈有时也去看他,在他心里,邢妈妈是个命苦的人,遇见了一个负心人,耽误了一辈子,所以他从没有问过邢妈妈他的父亲是谁这个话题。
邢妈妈看了信,说是过年了,让她去一家团圆。
邢妈妈急切的去找了太夫人,这时冬暖跟太夫人在书房,邢妈妈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夫人在写字,冬暖站在一旁看。
“太夫人,谏儿来信,说是快过年了,让我回去一家团圆!”
太夫人放下了笔,冬暖接了过去,浸在笔洗里面清洗。
“我让你离开府里,回去,你怎么都不肯,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今年若是回去,你多待些时日,也好看看你的小孙子!”
邢妈妈笑了笑,赶忙说:“你既然说了,那我就多待些日子,等半年后再回来!”
太夫人朝着邢妈妈翻了个白眼,去旁边净了手:“那干脆,别回来了,省的我心烦!”
“我若是不回来,怕是某人要想死我了……”
……
冬暖看着两人这般好玩的相处模式,十分诧异。
听二丫说,过年期间,若是想要回家的丫鬟,是可以回去的,但是她问过玉香,玉香说让她先问问邢妈妈再说。
冬暖等了很久,两人说完了话,冬暖才找了机会,在长廊叫住了邢妈妈。
“邢妈妈,我听说,府里的丫鬟……过年是可以回去看看的……”
邢妈妈看着冬暖,小丫头来了许久,之前不得空,倒也想不起来说要回去看看,如今快过年了,怕是瞒不住小丫头了,还是过了年再给她说吧。
“是能回去看看,可是,我之前去你家看过,听说你母亲有事回老家了,所以,今年你怕是见不到她了!”
冬暖很是沮丧,母亲的家乡,是环县,那里离京都也太远了……往年过年都是跟母亲一起的,今年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邢妈妈看着好似要哭的冬暖,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你若是不想在府里过年,陪着我去清河书院,我孙子比你大了几岁,却是个喜欢看书的,你若是去了,让他陪你玩,你也不孤单。”
冬暖没想到邢妈妈会让自己跟着她回家,还让她孙子陪自己,她有些纠结,不想太麻烦邢妈妈,可是她又想出去看看。
邢妈妈似乎猜到了冬暖的心思,打算去跟太夫人提。
冬暖跟邢妈妈分开后,两人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这日晚上,清月居
“知雪,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奴婢去查了,使了银子,打听了出来,前些日子,太夫人找弘毅大师算了一卦,说是二少爷命中有一劫,不过有贵人化解,所以太夫人才想办法把那丫鬟弄了进来。”
大夫人扶了一下发髻上的簪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也碍不着我什么事。”
“夫人糊涂,太夫人如此关心二少爷,想必是存了让二少爷继承国公府,若是以后二少爷成了,夫人你在国公府该不好过了。”
知雪蛊惑写大夫人,却也不忘帮大夫人拆头发。
“我名下好歹也是有大少爷的,国公府必定是要传给大少爷。”
“国公府掌握十万将士,国公爷从未让大少爷练武,倒是二少爷请了不少师傅。”
大夫人有些慌神:“那该如何,难不成杀了二少爷……”
知雪笑了笑,“那倒不必,那小丫鬟不是贵人吗,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二少爷不也……”
“此事还要想想,不到逼不得已不要动手。”知雪见大夫人虽然不肯出手,那她借着大夫人的名义出手也是一样的。
…………
次日,邢妈妈就去找了太夫人,天气不太好,虽说雪下的不大,之前的积雪消了一些,气温就又低了些,太夫人也懒得出门了,窝在房间里看书,屋里生了火盆,太夫人亲近的丫鬟都在一旁做活。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这里有些好茶,你走的时候,带回去给你儿子尝尝!”
“两日后走,不过我想带冬暖一起,她待在府里也无聊,跟着我也好让我在路上有个伴!”
“那我另外找两个丫鬟陪着你,冬暖太小,也没有出过远门,多带几个人,也好照顾你。”
她就知道,太夫人会她再带两个人,怕是也担心冬暖出事,毕竟冬暖关系到护国公府的存亡!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看你是嫌弃我老了,才派人看着我。”
“看你说的,若是你老了,我不也老了吗?我可是比你大呢!”
“行了吧!不就大三个月吗?也值得你老是挂在嘴边。”
太夫人房内的丫鬟看着两位吵嘴,也觉得有趣。听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绣活。
云香打趣说:“太夫人这是舍不得邢妈妈呢!以前若是邢妈妈有事出去了几天,太夫人就挠心挠肺的,整日问邢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了,竟打趣我来了。”
檀香道:“太夫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可千万不要罚我们月钱,我们可还想着给家里买些东西呢!”
“云香啊,你过年不如陪着邢妈妈跟冬暖一起吧!”
冬暖听了后,赶忙放下了绣了一半的帕子,惊喜的开口:“真的嘛!”
云香看了看冬暖的样子,觉得冬暖十分像太夫人以前养的小猫咪,只要递给它吃食,两眼就亮晶晶的,似乎十分满足。
云香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冬暖的脸蛋说道:“你这小丫头,是开心自己路上不用干活了是吧!想的美!”
云香没有用力捏,只是冬暖没料到云香会捏她的脸,歪着脑袋楞楞的盯着云香看。
云香被看的发虚,咳嗽了两声,对太夫人说:“那感情好,我已经好久没出过远门了,正好出去看看。”
太夫人订了云香、回香跟着冬暖同邢妈妈一起走。
清河书院是邢喻在沧州办的一个书院,虽然归属沧州,却也偏远,不过胜在风景好,没有红尘杂事,所以清河书院出身的官员也不少。
书院是邢成立的,在此教学的夫子们大多都大有来头,邢喻同学子们亦师亦友,学术氛围十分浓厚!
邢妈妈离开那日天气好了些,没有下雪,虽说路上还有积雪,倒也好走了些。
驾车的是府里专门的车夫,驾车也比较平稳,中间因为天气原因走走停停,在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候,顺利到了清河书院。
这些时日,累坏了几人,到了以后,众人松了一口气。
邢喻带着夫人跟儿子在书院门口等着,邢妈妈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邢喻,不过是大半年不见,他又憔悴了许多,她不是不想跟着儿子一起住,只是,她害怕,害怕儿子问她原因,也害怕那张同那人又七分相似的脸让她想起来那段往事!
冬暖以前似乎梦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又不能做一些事情,所以只好潜在梦中自己的身边。
太夫人房间内
“母亲,我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邢夫人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能说的。”
邢妈妈有些疑惑,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母亲,他见了唐蜜……自从见了那人,他就跟丢了魂一样,除了给学子们上课,回到我房间,一句话……都不说……”邢夫人红了眼睛,她不能哭,如果哭她就输了。
邢妈妈见到邢夫人如此伤心,叹了口气。
“你要记得,你是邢谏的夫人,他为人你还不了解……他不是乱来的人。”
“可是,自从那人把她的儿子送来读书,我……我发现她就经常过来看她儿子,而且每次……都,要来见邢谏,说是给邢谏送的礼,母亲……你说,他们能没有什么吗?”
邢夫人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若是邢谏真的喜欢他,那就……那就,签了和离书算了……”
“你可舍得,我知道,是我儿子不好,可是当初,你明明有别的选择,最后嫁过来,就说明你爱他,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