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去的时候,苏源正巧打开书房的门,看样子是谈完事情,正要离开,见林清枝和林管家过来,他倚在门边,干脆不走了。
瞧两人这急匆匆的样子,想必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老公,奶奶让我带爸爸来,和你说说当年的事情。”林清枝走到陆覃深的身后,替他按摩双肩,语气轻柔道。
陆覃深看了林管家一眼,视线微凉。
一定要他找到证据将陆国栋关起来,奶奶才愿意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你说。”他冷声道。
“这.......”林管家为难地看了苏源一眼。
“自己人,没事。”陆覃深长挑的眉尾染上了些不耐。
林管家点点头,神色凝重,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那年我刚刚进陆家,还是个修剪草坪的园丁,老爷娶了云岑夫人......”
“说重点。”陆覃深拧了下眉心。
“是,是,宁小姐来找老爷的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她说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去了,说看在孩子是陆家骨血的份上,求老爷收留她。”
“老爷和云岑夫人都不肯,但老太太心软,就留下了宁小姐待产,六个月多一点的时候您顺利降生,坐完月子,宁小姐说要回趟娘家。”
林管家想起这个悲剧的开始,深深地叹了口气,才接着说。
“宁小姐不肯告诉我们她娘家的任何事情,三天后她回来,身上全是被打的伤痕,手臂都被打折咯!”
“她还带着一个家佣,同样被打得惨不忍睹,宁小姐在陆家养了一个月的伤,不知为什么就跳了楼,那个跟着她来的家佣也疯了,老夫人就在后花园给她建了个房子住着。”
粗略说完当年的事情,林管家重重地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
看上去那样漫长沉重的一件事情,说出来也不过只言片语。
“那个陆宇让人打死的老婆婆,就是妈妈从家里带来的家佣?”
林清枝猛地想起自己在后花园看见过的老人,她还收着老公母亲的照片。
“嗯,毕竟宁小姐不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也只能在陆家养着,送出去乱说话,难免丢人。”
林管家点点头。
“看来还真不是陆国栋下的手啊。”苏源眸色凝重,看向陆覃深。
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不是陆国栋打了宁阿姨,那又是谁?是宁家人对她动的手么?
陆覃深微微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他的眸子,看上去莫名伤感了很多。
他难以想象一个瘦弱的女人,当时为了平安生下他,到底承担多少恐惧和委屈。
这一切,都源于迫害她的人,还有明明已经结婚,还骗她感情、让她怀孕的陆国栋。
“既然不是陆国栋下的手,奶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真相?”他锐利的视线打在林管家身上,犀利得叫人避无可避。
“宁小姐和她带来的佣人嘴紧,我们不知道她的娘家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是被谁打了,那三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宁小姐和老太太说过,那些人是陆家惹不起的。”
“宁小姐去世后,老夫人便让陆家上下三缄其口,对和宁小姐有关的事情只字不提,她不想让您知道,也是怕您知道了去报复,给自己和陆家惹来杀身之祸。”
林管家的语气很无奈,可大少爷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现在只是初露锋芒就这样咄咄逼人,可见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覃深往后躺在椅背上,双眼轻合,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灰色。
“嗯,你们都出去。”
林管家连声应下,急忙拉着林清枝往外走,这陆家人各个都是怪人!
苏源看了他一眼,长臂一拉,带上门离开。
林清枝忙完后回了卧室,又和老太太打电话说了刚刚的事情让她放心后,便乖乖的窝在大床的另一边,等陆覃深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身边的被子没有动过,还是整齐的形状。
林清枝失望地撇撇嘴,去了楼下,林管家说少爷一早就出了门,也没说去哪。
她愈发闷闷不乐,简单吃了点早餐,去公司的路上,没忍住给陆覃深打电话。
“老公,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趴在车窗上,语气软乎乎的,委屈得就要哭出来。
陆覃深刚刚回了一趟宁家,现在正在去陆氏集团的路上,原本因为事情繁杂而烦躁的情绪,被林清枝一句软绵绵的话全化解了。
“怎么了。”
他此刻不是在外人面前雷厉风行的陆覃深,也不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宁先生,是一个耐心哄妻子的温柔丈夫。
“你昨晚没回来睡,今天一早就不见了,你是不是因为妈妈的事情很伤心,你可以和我倾诉,不要把我当外人。”林清枝一只手绞着衣服,小声地控诉。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陆覃深冷硬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那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和我说。”她用袖口吸掉眼角的泪花,撇嘴道。
“好。”
林清枝又依依不舍地和陆覃深说了好多无关紧要的话,陆覃深都有耐心地听着,车子到了柔苑,林清枝才舍得挂了电话。
“你这小媳妇也太粘人了吧,这样你也受得了?你不是说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么。”
苏源揶揄地瞅着他。
啧啧,刚刚他那语气那叫一个甜腻,他都想直接吐了。
这还是陆覃深?
“掉头,不去公司了,去柔苑。”陆覃深单手靠在车窗上,撑着额头,暖阳从车窗透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那抹清浅的笑意瞬间镀了层金光,让人挪不开眼睛。
苏源自认为也是个钢铁直男,有那么一秒竟然觉得他好帅?
爆了句粗口,他一脚油门踩出去,差点追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