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早点答应,何必受这苦。”老板嗤笑了声,对林清枝的态度还算满意。
“你也别千方百计想逃出去,不信你去问问这儿的老人,她们哪个不是为了逃出去丢了半条命?”
“到最后还不是留在了这里。”
老板蹲下来,肥胖的手捏着林清枝细嫩的脸颊上下打量,像是在满意地看着一件货品。
林清枝眼中盈着泪水,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恨,恨为什么自己那么糊涂,一气之下甘愿被陆宇带走。
更恨陆覃深的冷漠绝情。
“别这么看着我,你有成为头牌的资格,好好努力吧。”
老板见过太多这种眼神,她早就麻木了。
“吴芳,带她去捯饬一下,让今晚的客人们尝个鲜。”
那只肥胖的手松开她,林清枝脸上留下两道白印,血液迅速回流。
吴芳是个年过四十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最厌恶这些比她年轻、还对她的职业不屑的女孩。
“滚过来吧,没眼力劲儿的东西。”
吴芳语气恶劣不堪。
林清枝浑身颤了颤,为了避免再次被殴打,听话地跟上。
一个小时后,林清枝脸上的伤痕被化妆品严实盖住,即便吴芳特意让人将她的妆容化得媚俗不堪,也难掩她清丽的美。
吴芳给她的裙子很暴露,后背完全袒露在空气中,全靠一根细的好像随时会断掉的绳子维系。
她和一应女孩站在包厢中,因为心中极度的羞耻和恐惧而抖得厉害。
没一会儿,老板和吴芳口中尊贵的客人进来了。
林清枝没回头看,也能清楚感觉到倏然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意外、戏谑、冰冷刺骨。
“你留下,其余人都走吧。”那个男人冷嗤。
林清枝全身突然紧紧绷住,这声音,是御璃淮?!
她猛然转身,果然是他!
其余女孩离开,包厢的门被关上,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出来。
“林小姐,真巧啊,怎么改行不做陆家少奶奶,来这找乐子了?”御璃淮贪婪的目光在她身子上巡视,侵略性十足。
林清枝脸色白得厉害,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果她现在求御璃淮救自己离开,以他轻挑的性子,一定会趁机轻薄她。
可她不开口求救,御璃淮依旧会轻薄她......
左右都守不住清白。
“傻愣着做什么,这儿的规矩还用我教你?”他随性往沙发上一坐,目光危险地打量着林清枝。
他还真是想不明白,身份尊贵、被随口戏弄一下都要动手的陆少奶奶,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林清枝木讷地往前挪了两步,泪水凝在眼睫,指尖轻颤。
“哟,还真转性了。”御璃淮幽凉开口,心中却莫名觉得烦躁。
还是高岭之花更能调动他的胃口。
“扑通”一声,林清枝双膝重重在地板上,朝御璃淮跪下。
“求你救我出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她压着哽咽,哀求地看着他。
她一定要从这里出去,她宁愿死也不会让人轻贱。
御璃淮邪气肆意的眸底惊诧一闪而过。
这还是那个一身正气、满身傲骨的林清枝么?
她也有跪下来求人的一天啊,这么狼狈,狼狈到让人厌恶。
“行啊,你让我好好玩一次,我就带你出去,还给你用不完的钱,如何?”
他瞥见林清枝身上细密的伤痕,目光深了深,开口道。
陆覃深还真不是个东西。
林清枝惊恐垂头,心中略过耻辱、挣扎,一个“好”字挂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这样做,和那些勾栏瓦舍的女子有什么区别?
“能不能,换一个要求。”她咬破了唇,本就殷红的唇被血液侵染,更加艳丽。
御璃淮心头躁动,幽深叹气。
这女人是真美,美得让人恨不得现在就对她做点什么。
可他从不缺女人,更不喜欢强扭的瓜。
“我什么都不缺,你拿什么让我换?”
“真是败兴。”他冷笑,妖魅的眸从她惨白的脸上略过,毫无波澜,抬脚出了包厢。
林清枝眼睁睁地看着包厢的门再次关上,彻底陷入绝望。
她原本有一线生机的,不过这样换来的生机,死了也罢。
清瘦的手握住一边的红酒瓶,重重往桌上一磕,酒瓶碎裂,她紧紧抓着细长的那端,眸色血红。
或许就这样死了,就能回家,再次看见爹爹和玉儿。
包厢的门被推开,肥胖的女人带着吴芳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打手。
林清枝急忙将啤酒瓶藏在身后,紧紧靠在角落中。
这些人就是她的噩梦!
“你这贱蹄子,你知道御爷是谁么,他可是咱京都响当当的人物!你得罪他,想死了是么?”
老板气得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
“给我揍,揍死了也不要紧!”
她话音一落,几个男人往林清枝的方向走去,吴芳冷笑,表情扭曲。
“不要过来!”林清枝嘶吼,从身后拿出半截酒瓶,用尖锐的那段紧紧抵住喉咙。
那端酒瓶碎裂得参差不齐,但无比尖锐。
清晰的刺痛让她无比清醒。
她后悔了,在陆宇闯进大厅的时候,她不应该为了陆覃深回去,应该头也不回地走掉。
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太晚。
“你死啊,这里是地下会所,警察都管不到的地方,你死了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影响。”
老板见惯了这样的手段,不但无所忌惮,还冷嘲热讽。
就是吓吓人而已,她才不会蠢到真的去死。
林清枝重重扬起半截酒瓶,没有任何犹豫地扎向喉咙。
“快,快点拦住她,快点!”老板见林清枝来真的,一下就慌了,满屋子的人乱成一团。
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林清枝,住手!”
陆覃深一眼看见蜷缩在角落的林清枝,酒瓶已经刺破了她的喉咙,血流如注。
“住手啊!”他顾不上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匆匆向她跑去。
林清枝手一顿,没继续用力,她怀疑自己因为过度疼痛而出现了幻觉。
睁开眼,只看见陆覃深一脸着急,夺走了她手中的酒瓶。
不是幻觉啊。
他的眼睛怎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