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一道冷至人心深处的嗓音突然响起,让她觉得自己是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了幻觉。
可抬头看去,陆覃深竟真的从荒桥的那端疾跑过来。
“混账东西,你再动一下,我让你不得好死!”陆覃深一眼看见陈修原手中那把蓝光印的军工刀,勃然怒吼。
“相公。”林清枝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满腔的委屈和恐惧在此刻都变成了眼泪。
当年母亲被歹徒害死,父亲也没有这样不顾一切。
能知道他这样在乎自己,现在就是马上死了也值得。
“我就算死,也要先拉上这个垫背的!”陈修原手上用力,绳子断裂,林清枝坠进水中。
更何况,他会不会死还不一定呢!
“林清枝!”陆覃深脚步一顿,漆黑的眸瞬间放空,下意识地跟着跳了下去。
苏源从后面跟上来,只看见两人相继落水的局面,急的跺脚。
“还说心里没她,这二愣子!”
他就这样急着救人,就凭他那只会蹬腿的蛙泳吗?
“你们看着干什么,你们五个去抓住那狗东西,你们五个跟我下水救人!”
苏源脱了外套就往江中跳。
林清枝坠入水中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意识,在梦中,她看见很多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小,爹爹和娘亲总是在春游的时候带着她出去放风筝。
娘亲死后,爹爹虽然纳了一个妾室,却也依旧很宠爱自己,教她骑马射箭,教她十八般武艺,也让人教她琴棋书画,刺绣剪纸。
若不是后来的姨娘存心要害自己......
“清枝,清枝?”
相公?
林清枝挣扎着睁开眼睛,没有看见自己熟悉的古床和轩窗,也没有爹爹,只看见陆覃深脸色焦急。
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林清枝心中涌起一阵阵凉意,还好自己没有被淹死!
“相公,我害怕,陈修原用那么大的石头砸在我身上,我还不通水性.....”
她想坐起来抱抱陆覃深,可背上稍稍用力,就疼的龇牙咧嘴。
“别动,没事了,快躺好。”陆覃深急忙摁住她让她别动,眸中恼色和狠厉交杂一处。
他现在倒觉得,只打断陈修原的腿太便宜他了。
“老公,你替我揍他!”她委屈得直抽冷气,泪眼汪汪地看着陆覃深。
“嗯,他已经废了。”陆覃深神色复杂,替她掖好被子,让一分凉意都接触不到她。
这次是他疏忽,没有保护好林清枝。
苏源处理了陈修原的事情,回来和陆覃深汇报情况。
“警察已经将他带走了,按照这个形式,至少也是个无期徒刑。”苏源耸耸肩,看向两人道。
“哼,自作孽不可活。”林清枝撇撇嘴,活该,谁让陈修原自己作的。
陆覃深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喂林清枝吃。
“老公,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她咬下苹果,清澈的眼中全是苦恼。
这里到处都是白色,让人看着都胸闷气短,多不吉利呀。
“不行,医生说你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陆覃深头也没抬一下,回绝。
“好吧。”林清枝又咬了一块苹果,乖顺点头。
苏源嘁了声,一刻也忍受不了这种恋爱的酸臭味,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了老公,这次陈修原想杀我,八成是白奕欢在挑拨,我们要小心着她。”
林清枝猛然想起陈修原之前说的话。
“嗯。”陆覃深点头,一双眸子幽深难测。
老太太本来叫了人过来照顾林清枝,到了晚上,林清枝就让这些人回去了,她时刻记着奶奶的嘱托,要为陆家开枝散叶。
林清枝整个人都躲在被窝中,脸颊红扑扑的,听见陆覃深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
“老公,我害怕。”她深呼吸平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从被窝中叹出一双动人的水眸。
陆覃深低头,漠然的神色柔了些,在她床边坐下。
“别怕,今晚我在这陪你。”他替林清枝抚顺快遮住眼睛的发丝,林清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直接送进被窝,放在自己的腰肢上。
“老公,你上来陪我睡。”
嘭,嘭,嘭。
林清枝心脏跳的很快。
她只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睡衣,摸上去更是恍若无物,此刻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掌心有些粗粝的纹路。
“林清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覃深整只手都僵硬住,眸光骤沉,嗓音都嘶哑了。
他有些恼意,想缩回手。
“相公,我们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圆房,你不喜欢我吗?”林清枝紧紧抱着陆覃深的手臂不松开,羞赧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陆覃深口干舌燥。
“你受伤了,安分点。”陆覃深极力避开她勾人的目光,小腹热量阵阵,自制几近崩溃。
“你不喜欢我,我才真是受伤了。”林清枝手臂从被窝中伸出来,将他的外套扯落肩头。
陆覃深猛地摁住她的手,吓了林清枝一跳。
他脱了外套扔在一边,扯掉了林清枝身上的被子,林清枝害羞捂脸。
陆覃将手撑在林清枝身侧,深晦的眸中透着极致的隐忍。
“老公,亲我。”林清枝试探性地拿开手,起身环住了陆覃深的脖子。
嘿嘿,奶奶这下不会说她了吧。
陆覃深目光不断下移,她的皮肤一片白嫩.......刚刚结痂的伤痕尤为刺目。
“等你伤好了再说。”他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将她摁了回去,盖好被子,脚步匆匆地离开。
林清枝盯着他的背影发怔,鼻子酸的厉害,他果然不想碰她。
大概依旧不信任她?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医生确定了林清枝的身体没问题,陆覃深才答应带林清枝回家。
一回家,林清枝就直奔老太太的书房。
老太太正在写毛笔字,蹙眉噘嘴的,认真的样子倒有些可爱。
“奶奶,您还想不想抱孙子了?”她在老太太对面坐下,语气又软又怂,手指委屈地绞着衣角。
“当然想了,深儿是怎么说的?”老太太闻言,慎重地放下手中毛笔,一双苍老的眼中透着精明的光。
“他一个字也没说。”林清枝苦恼地往椅子上一坐,揪着自己的头发。
这几天在医院,陆覃深照顾她也是衣不解带,可偏偏一提到洞房的事情,他就装作没有听见一般,这着实叫人生气。
“奶奶您是过来人,可不可以帮我想想法子?”她就是来取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