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的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每一句求饶都伴随着一次响亮的磕头。
这戏剧性的反转，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三秒。
刚才还不可一世，叫嚣着要让江龙“裤裆没拉紧”的京城一霸，现在磕头的姿势，比过年拜财神爷还虔诚。
最懵逼的，莫过于刚刚告完状，还等着自己老爸大杀四方的王腾。
他脸上的怨毒和得意还没散去，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像个被雷劈了的木雕。
“爸？”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你……你干嘛呢？你跪他干嘛？咱们家有钱，怕他个穷……”
王腾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再生。
趴在地上的王大富，像是屁股上被扎了一针，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那肥硕的身躯，此刻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
他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蒲扇般的大手带起一阵恶风。
“啪！”
一声比之前更响亮、更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王腾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比王大富自己磕头还狠。
王腾整个人被抽得原地陀螺般转了三圈，最后“噗通”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眼冒金星，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对称地肿了起来，活像个猪头。
“你个逆子！闭嘴！”王大富指着地上的儿子，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你想害死全家吗？！”
打完儿子，王大富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噗通”一声，转过身对着江龙跪了下去。
动作之丝滑，衔接之流畅，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他继续对着江龙磕头，磕得比刚才还卖力，额头上的血混着灰尘，糊了一脸。
“主上！我错了！是我教子无方！都是我的错！”
王大富声泪俱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这畜生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江龙的表情，发现对方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他一咬牙，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或者……或者您要是嫌脏了您的手，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不！两条腿！两条胳膊也一起打断！让他下半辈子在床上反省自己的过错！”
“嘶——”
周围的吃瓜群众，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狠，还是你狠啊。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彻底疯了。
“【哄堂大孝.jpg】”
“我宣布，今日最佳演员，王大富！这跪得，比德芙还丝滑！”
“父慈子孝名场面，建议加入玄庭年度影视素材库！”
“前面的，你这词不对，这叫‘大义灭亲’！为了家族，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
“王腾：我只是想装个逼，怎么我爸上来就要打断我的腿？”
“家人们谁懂啊，前一秒还在摇人，后一秒人来了，要废了我……”
广场上，之前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这笑声，比任何刀子都锋利，扎得王大富浑身哆嗦，也扎得刚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的王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仿佛在看一出精彩的滑稽戏。
他走到趴在地上的王大富面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
“行了，别磕了。”江龙的声音懒洋洋的，“再磕下去，这广场的地砖都得让你换一遍，那可是C50高强度混凝土，挺贵的。”
王大富如蒙大赦，立刻停下动作，但依旧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是是是，主上说的是，我不磕了，不磕了。”
江龙没理他，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群黑衣保镖身上。
那十几名保镖，此刻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他们刚才还杀气腾腾，现在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恐。
“你们，”江龙指了指他们，“刚才好像挺横的啊？”
“噗通！噗通！噗通！”
十几名保镖像是收到了统一指令，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主上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
江龙摆了摆手，懒得跟这些小喽啰计较。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彻底傻掉的猪头——王腾身上。
王腾接触到江龙的目光，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差点尿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江龙掏了掏耳朵，像是在回忆，“说就算你爸来了，也只是多一具尸体？”
王腾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嘴里呜呜作响，因为脸肿得太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不是……我没……”
“还说，王家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江龙继续问道。
跪在地上的王大富，听到这话，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猛地回头，死死瞪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这个小畜生！这种话都敢编排！这是要把王家往死路上推啊！
“主上！您别听他胡说八道！”王大富连滚带爬地挪到江龙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王家在您眼里，连屁都不如！不！连屁里的那点味儿都算不上啊！”
“我们王家，就是您脚边的一条狗！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噗——”
阿狸终于没忍住，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小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小脸通红。
张紫月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冰冷。
江龙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大富，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抬起脚，想把这个三百多斤的挂件给甩下去。
“行了行了，松开。”江龙一脸嫌弃，“鼻涕都蹭我裤子上了，这可是限定款，没地方换。”
王大富一听，立刻松手，还用自己那身昂贵的范思哲西装，使劲在江龙的裤腿上擦了擦。
“主上，对不起，对不起！”
江龙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叹了口气。
他走到王腾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那肿成猪头的脸。
“小子，记住一句话。”
江龙的声音很轻。
“做人呢，别太嚣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摇来的人，跪得比你还快。”
说完，他站起身，看都没再看这对父子一眼。
他走到张紫月和阿狸身边，牵起阿狸的小手。
“走了，这回真去吃烤串。”
他搂着张紫月，转身离开，把身后那一地烂摊子，留给了姗姗来迟的铁柱。
铁柱带着城管队，看着跪了一地的王家父子和保镖，有些发懵。
他挠了挠头，看向江龙的背影，高声请示道：“主上！这些人……怎么处理？”
江龙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
“问问他们，垃圾，应该怎么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