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龙的话音落下，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前一秒还狂热呼喊的数千名修士，此刻像被集体掐住了脖子，一个个张着嘴，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惊恐。
献祭几十亿人？
这个数字太过恐怖，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妖言惑众！”
高台上的凌霄子最先反应过来，他一声怒喝，元婴期的威压毫不保留地爆发，试图用气势压下全场的骚动。
“此獠乃玄庭魔首，最擅蛊惑人心！诸位道友切莫被他蒙蔽！”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江龙，声音里透着杀意：“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孤身闯我昆仑盟大会，污我仙门清誉！”
“拿下他！”
旁边几名早就按捺不住的执法长老，得了盟主命令，立刻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过来。
这几人都是金丹期修为，在各自宗门都是跺跺脚一方震动的人物，此刻联手出击，灵力激荡，带起阵阵狂风，声势骇人。
台下的修士们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然而，江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后的张紫月，往前轻轻踏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连裙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她身上一闪而逝。
“砰！砰！砰！”
那几名气势汹汹的金丹期长老，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他们撞碎了十几张玉石桌椅，翻滚着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昏死过去。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如果说刚才江龙的话是精神上的冲击，那现在这一幕，就是视觉上的绝对震撼。
那可是金丹长老啊！
就这么……被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在了那个一直安静站在江龙身后的女人身上。
她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容貌，身形纤弱，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只用一丝气息，就废掉了数名金丹高手。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
“毁……毁容女？”
人群中，不知道谁下意识地喊出了之前对张紫月的称呼，但声音里充满了颤抖和恐惧。
台下的李公子和孙少爷，看到这一幕，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脸色比死人还白。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之前调戏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高台上，凌霄子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死死盯着张紫月，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看走眼了。
这个女人，比江龙本人带来的威胁感，还要强烈百倍！
“老人家。”
江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慢悠悠地伸手，撕掉了嘴边那圈滑稽的假胡子，露出了那张让无数人又敬又怕的年轻面孔。
他微笑着看向高台上那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三长老，语气轻松得像是跟邻居唠嗑。
“昨天晚上的戏，还没演够吗？”
“这么快就忘了真言椅的滋味了？”
“滋味”两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三长老的心上。
那被物理题支配的恐惧，那被格式化记忆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
他看着江龙那张带笑的脸，只觉得比九幽之下的恶魔还要可怕。
“啊——！”
三长老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物，吓得从太师椅上直接滚了下来。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一边爬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江龙，声音凄厉。
“是他！就是他！”
“玄庭之主！江龙！”
“他……他杀进来了！”
这一声尖叫，终于点燃了全场修士最后的理智。
江龙！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和玄庭宣传片里的男人！
那个以一己之力，镇压全球，改变时代的玄庭之主！
他竟然真的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出现在了讨伐他的誓师大会上。
这简直比话本小说里写得还要离谱！
整个广场彻底炸了锅。
“什么？他就是江龙？”
“我的天！他怎么进来的？”
“完了完了！快跑啊！”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荡平玄庭的修士，此刻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广场外冲。
整个会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都给本座站住！”
凌霄子一声爆喝，元婴期的威压再次横扫全场，强行镇住了骚乱。
他知道，今天要是让江龙活着离开，他昆仑盟，乃至整个修真界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江龙！你果然来了！”
“来得好！今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他手捏法诀，一柄流动着璀璨光华的飞剑从他天灵盖冲出，悬于头顶，剑气森然，直指江龙。
江龙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迈步走到高台边缘，俯视着下方数千名惊恐不安的修士。
他拿起一个扩音法器，清了清嗓子。
“那个……各位道友，别急着走啊。”
“刚才我说的那个献祭几十亿人的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通过法器，清晰地传遍全场。
“有没有人觉得这个计划，特别棒，特别有创意，特别想参与一下的？”
江龙环视全场，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赞成的，往前走一步。”
全场死寂。
别说往前走了，好几个修士吓得腿软，直接往后瘫倒。
“没有吗？”
江龙似乎有些失望。
“那反对的呢？”
“唰！”
几乎是瞬间，台下数千名修士，不论是宗门长老还是散修，全都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动作之整齐，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江龙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他放下扩音法器，转过身，看向脸色铁青的凌霄子，摊了摊手。
“盟主，你看。”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像，就你一个人赞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