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又出花招
三水2021-11-04 15:473,071

  经上次诬陷红云不成,反倒被裴秀容狠狠打了脸,旬妈妈这段时间见到红云她们都是绕着走的。

  然而她在信芳居一向被人敬着捧着,又怎会接受得了这种落差?

  既然她撼动不了裴秀容的地位,那就换个人来。

  这天一早,顾明玉刚用过早膳,身边的大丫鬟便说有人过来,要求见她。

  将人叫进来一看,才发现是常跟在旬妈妈身边的玲儿。

  一进门,玲儿就红着眼睛跪了下来,“三姑娘,您救救旬妈妈吧!”

  “快起来,”顾明玉连忙使人去扶她,“旬妈妈怎么了?”

  说话间,玲儿捂着嘴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三姑娘您不知道,前阵子夫人身边的红云拿了旬妈妈的金饰,您也知道旬妈妈为人刚强,眼里揉不得沙子,便去找红云算账。

  后来闹到了老爷那里,谁知夫人,夫人她……叫人狠狠的羞辱了旬妈妈!说什么她身边的丫鬟月银最少六两,做不出那等眼皮子浅的事,然后就这么把旬妈妈给打发了!

  换作是您,您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旬妈妈回去以后,每日晨起总觉得胸闷气短,前天晚上又着了凉,到今天竟是连床都下不了了!奴婢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还请三姑娘开恩,救救旬妈妈吧!”

  旬妈妈虽然不是顾明玉的生母小孟氏留下的亲信,可当初小孟氏还在世时,为人软弱可欺,根本制不住信芳居的下人,多亏了旬妈妈明里暗里的帮衬着,顾明玉看在眼中,心里很承她的情。

  “既然旬妈妈病得这样重,可有叫人请了御医来?”

  玲儿低着头,一脸土色,十分为难。

  “咱们做奴才的,命本就不值钱,哪里能请得来御医呢?”

  顾明玉摇了摇头,“瞧我,都急糊涂了。那大夫呢,可派人过去请了?”

  “……”

  沉默了许久,玲儿的眼眶又红了。

  “旬妈妈不让奴婢们声张,夫人那边本就恼了她,她这么一病,不是生生在同夫人打擂台吗?还说,说咱们做奴才的,万万没有忤逆主子的道理。

  实话和您说,奴婢今日来,都是瞒着旬妈妈偷偷过来的。妈妈的病实在太重了,昨夜里直说糊话,今天早上还拉着奴婢的手,说她怕是时日不多了……”

  “好一个毒妇!”顾明玉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她怎敢如此草菅人命!她这么做,置父亲于各地,置侯府于何地!”

  “芍药,你去,以我的名义请个大夫过来。”

  “是。”

  见玲儿还跪在地上,顾明玉亲自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她,“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你放心,旬妈妈的委屈,绝对不会白受的。”

  玲儿坐在椅子上,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十分真情实感的赞叹道,“三姑娘,您可真是个好人。”

  顾明玉叹了一口气,“娶妻当娶贤,父亲这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个毒妇?我得替母亲照顾好父亲才是。

  香蕊,你去叫人在门口守着,待父亲回府,立刻将人请到我这里来。我倒要看看,若是父亲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还有何脸面留在府上。”

  犹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顾明玉没有发现,玲儿在帕子掩盖下微微扬起的嘴角,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与奸诈。

  过了大约一柱香,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面,顾明玉对着他歉意的拜了拜,“匆忙请先生过来,实乃无奈之举,今日不是明玉不适,乃是一位对明玉很重要的人重病在床,还请先生不遗余力,不惜一切代价救好她。”

  见顾明玉如此郑重,那大夫也当即回礼道,“三姑娘放心,老朽定当竭尽所能。”

  玲儿在前面带路,一进门,一股草药味,夹带着密不透风的潮湿之感,扑面而来。顾明玉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待看到躺在床上一脸憔悴、头发花白的旬妈妈,当即鼻头一酸,哽咽道,“旬妈妈,是明玉来晚了!”

  听见她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旬妈妈手指微动,挣扎着便要坐起来,“是…是三姑娘…吗?三姑娘见谅,奴才…奴才失礼了。”

  顾明玉红着眼睛扶她躺下,毫不嫌弃的将她满是厚茧的手握住,“妈妈快躺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旁的?大夫已经请过来了,徐先生治病救人无数,有他在,您必定能够安然无恙。”

  旬妈妈眼含热泪,“奴才何德何能,竟劳烦三姑娘为老奴忧心至此?下辈子奴才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三姑娘的恩情!”

  顾明玉忍着泪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妈妈的寿命长着呢,我这就请徐先生给你诊治。”

  旬妈妈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又不是什么主子太太的,给她看病倒是没有那么多忌讳,徐大夫拿了一方白色的帕子放在她的腕部,闭着眼睛开始号脉。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大夫的眉头皱的越深。看在顾明玉眼里,只觉得恨毒了裴秀容的下作手段,见徐大夫额角甚至沁出了汗珠,胸中的怒火更甚。

  殊不知徐大夫也是左右为难。

  先前顾明玉说的那样严重,又见旬妈妈面色苍白,形容枯槁,憔悴得好像不久于人世似的,连他见了都不由得心惊,生怕一个不好,人还没等医治就没了。

  可是这会儿他摸着这婆子的脉象,虽然虚弱了些,相比起寻常养在深闺的女子,却是沉稳有力得很呢!

  换句话说,这脉象根本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啊,甚至比他见过的很多这个年纪的妇人还要康健!

  还有这病,根本不像想的那样严重!最多不过是邪风入体、心中郁结罢了,开上几副汤药,再好生调理一番,最多不出三日便好了。

  单看三姑娘的神情,徐大夫心思一转,这内宅之事,特别是侯府,可不是他一个无名之辈随随便便就能掺和进来的。

  何况他们这些大夫,本就喜欢将病情说得重一些,这样即便痊愈的时间长了些,也不至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自以为窥得几分后宅阴私的徐大夫思索了半晌,很快便有了打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就如三姑娘所愿吧。

  徐大夫脸色凝重,将旬妈妈的病状一一道来,言必,嘱咐玲儿万自小心照顾好旬妈妈,言说不可再让她短时间内受了风,又开了几副汤药,便拎着箱子匆匆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顾明玉随手指了身边一个丫鬟,想让她留在这里帮着照顾旬妈妈,被“受宠若惊”的旬妈妈千谢万谢的推辞了。

  既然已经请人来瞧过,接下来便是好生养着,顾明玉一直待到下人们煎好了药端上来,亲眼看着旬妈妈服下,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心思重重的顾明玉回了院子,大丫鬟禾穗正在门口候着,见她回来了,连忙走过来,“姑娘,老爷来了。”

  虽然对于父亲一回府就被劳烦到她这边有些愧疚,可是想到裴秀容的所作所为,顾明玉将心中的顾虑狠狠压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明玉回来了?”顾远卿放下手中握着的史书看了过来,一脸担忧,“听闻你今日叫人请了大夫过府,可是生病了?你们也是,怎么不看着姑娘点,生了病还到处乱跑,若是吹了风严重了怎么办?”

  怕吓着唯一的女儿,顾远卿在顾明玉面前一向都是十分温和的。

  “女儿不孝,害得父亲替明玉忧心。”顾明玉在地上跪了下来,“只是有一事,明玉委实不愿父亲再继续受人蒙蔽。”

  “你这是作何?”顾远卿抬脚便欲扶她起来。

  “父亲且慢!”顾明玉扬高了声音,“若是不将此事说与父亲,明玉便长跪不起!”

  “也罢,既然如此,那你想说便说吧。”顾远卿有些头疼的按着脑袋,姑娘家不像是那两个儿子,真是打不得说不得。

  对于长子子言,若是父子之间有了矛盾,他只需要点拨几句,向来聪慧的长子很快就能明悟;而次子子白,小家伙皮实得很,有什么想不通的带他去练武场上打一架,很快也就好了。

  而长女明玉则不同,敏感沉静,他早年忙于进学,又有她母亲在,对她的关注便少了许多。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与长女竟是无话可说了。

  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不仅仅是多年的亲缘淡薄,还有就是长女一直因小孟氏的去世而耿耿于怀,及至他迎了裴秀容过府,如无必要,顾明玉更是鲜少主动见他。

  这也是为何顾远卿一回了府,听说顾明玉有请,脚步连停顿也无,便径直来此的原因——明玉是个好孩子,他实在不忍心她就这样剑走偏锋。

  “父亲可知旬妈妈如今病得下不来床?”

  “哦,她怎么了?难道你今日请大夫过府,是为了她?”见顾明玉绕着弯的提起旬妈妈,顾远卿心中了然,想必今日让她这般兴师动众,与旬妈妈脱不了干系。

  “不,女儿不是为了她,女儿是为了保全父亲和咱们侯府的面子!父亲以为,女儿为何会打着自己的名义?您难道忘了,前几日裴氏是如何羞辱旬妈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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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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