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养病
三水2021-11-04 15:413,050

  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荣大夫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叫人把这臭小子抬到床上去,我好好瞧瞧!”

  荣大夫复又替裴廉诊了脉,“臭小子,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裴秀容点点头,“听说在船上吃了海鲜,之后就腹泻不止了。”

  “这就是了,廉小子的脾胃本就虚热,又食了寒物,怕是遭了不少罪。又在船上颠簸,身子不适也是正常,这几日让他好好休息,吃些流食慢慢养着。”

  “荣先生,”裴秀容道,“廉儿短时间内可否赶路?过阵子我的兄长就要去赴任了,以廉儿的脾气,怕是要跟着一块的。”

  荣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还赶路?!再来这么一遭,这小子就甭想好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不要什么事都由着他的心意,这么小的年纪四处乱跑,得亏是没出事,真要遇上什么,有你后悔的!”

  裴秀容讨好的笑着,“先生说的是,那就先让廉儿好生在府里养着吧,以后的事,等他彻底病好了再说。”

  “这还差不多!”荣大夫叹了口气,“这孩子肠胃似乎不大好,恐怕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有按时吃饭,这段时间你叫人盯着他点,饭可得好好吃啊。”

  “秀容明白。”

  说起来裴清就是如此,一看书就容易忘我,饭都顾不上吃,裴廉跟着他,把他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只是裴清这样早就习惯了,又有宋家姑娘照顾,倒是没什么大碍,可裴廉就不同了,他年纪还小,长久下去很容易落下病根。

  先前裴秀容派了秋菊去他身边照顾着,谁知在汝南书院,因她日日要去给裴廉送饭,又生的秀美,说话柔柔的,十分和善,被书院的一位姓韩的学子瞧见了,也不知怎么便对她动了心,竟是要非她不娶。

  这位姓韩的学子出身寒门,家中父母很早就去了,兄嫂不愿再花钱供养他进学,便同他分了家。

  好在有书院的夫子接济他,他自己也时常去给人写写书信、抄写游记之类的赚点外快,日子虽然不富裕,吃穿倒是不成问题。

  秋菊虽然是个奴才,可裴秀容一早便将她的卖身契给了她,加上这么多年攒了一大笔银子,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改回良籍。

  当初裴秀容就曾收到秋菊的信来询问她的意见,秋菊是几个大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如今也已二八了,裴秀容一早便惦记着她的亲事。又从裴清那里得知那位姓韩的学子品行端正,勤于进学,前途一片大好,裴秀容便去信说很是赞成他们的婚事。

  得了裴秀容的首肯,秋菊便应了那韩姓学子的婚事,后来那学子进京赶考过了殿试,虽然名次靠后,不过也被授了一县主簿的官职,甚至赴任的时间比裴清还早上几日。

  自从嫁了人,秋菊便再不能像从前一般在书院抛头露面了,只偶尔给裴廉送饭。岩参和良姜到底不如女子细心,裴廉自己又不注意,慢慢的肠胃就有些不和。

  这一次出来,一路也不曾好好歇着,吃食也都是随便将就着,他的肠胃就越发虚弱了。

  等到荣大夫走了,裴廉讪讪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声的叫了一句,“阿姐,我知错了。”

  荣先生方才和裴秀容的谈话并没有避讳着裴廉,裴廉也明白正是他平日里不甚注意才导致体质变差。

  “阿姐,”裴廉声音闷闷的,“方才荣先生训话,你为何不说我这是晕船之故?”

  裴秀容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爱之深,责之切,荣大夫也是关心你才如此,何况没照顾好你,我也有责任。我没做过的我不会承认,可是做错了,就要知错就改。”

  裴廉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刚要冲着裴秀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见裴秀容话锋一转。

  “方才荣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身体养好,大哥那里我去同他说。正好他刚到任上,定是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恐怕顾不上你,等他彻底安顿好了你再过去不迟。另外,正好前些日子秦叔请来的武师傅到了,等你病好后,就跟着你姐夫他们一起练武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裴秀容笑的前仰后合,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直看得裴廉恨恨的磨牙,偏偏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他只能选择妥协。

  裴廉还是从前的小霸王时,在府里也是招猫逗狗、一刻没有歇着的时候,然而一到了教习武术的师傅面前,浑身就好像针扎似的,让他学武,简直比登天还难。

  裴清虽然要走文官之路,可于武学也是略通一二,每日晨起必定要打一套拳法来舒活筋骨,听说他这是同恩师,也就是汝南书院的宋山长学的。汝南书院几乎人人都会点拳法或者武术,当初刚进了那里裴廉还曾经写信给裴秀容抱怨此事,没想到到了福州依然没逃开被武师傅支配的命运。

  裴廉抱着头呜咽的叫了一声,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

  不管裴廉如何抗拒,在床上被人按着老老实实的躺了几日,每日只有素粥和汤药相伴,唯一的念想就是后厨大师傅做的素菜包子——虽然依旧是素食,不过好歹里面放了少许的油!第一次吃到那素包子时,裴廉差点留下了感动的泪水!没想到包子也能这么好吃!

  裴廉又笑又哭,想到第二天一早还要被人扔到练武场跟着练拳,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身为裴廉的姐夫,顾远卿自然要表达一下他对妻弟的拳拳照顾之心,具体表现在每天都要从繁忙的公务中腾出时间来帮裴廉压腿,只疼得裴廉哭爹喊娘,方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据顾文私下里观察,顾远卿每次离开,回到府衙后批复公文的效率整整提高了一倍!可见这二人有多不对盘了。

  裴廉是单纯对顾远卿这个霸占了他阿姐的人生不出好感来,顾远卿的情绪则要复杂得多。

  一方面,他对裴廉早有耳闻,也清楚为了让这个差点长歪了的弟弟走回正轨,裴秀容耗费了多大的心血;而另一方面,裴廉几次三番让裴秀容跟着担心不已,顾远卿早就磨肩擦掌想出了上百个教训他的法子了。每次看到裴廉顶着一张欠揍的脸哇哇乱叫时,顾远卿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裴秀容丝毫不知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在背后的交锋,这会儿她正忙着给即将要成亲的裴清准备大婚贺礼。

  裴清的婚事因为裴廉失踪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耽搁了几日,不过东西都是一早就备下的,除了在外人眼中略显仓促了几分,两个新人还是十分欢喜的。

  虽说裴清起初是因为裴秀容的缘故才对裴廉多加关照,可单看裴廉在提到兄长时眼中的孺慕和亲近,裴秀容对裴清便存了万分的感激。

  这次裴清大婚,考虑到新婚夫妇不过几日就要外任,且裴秀容和裴廉又不能当面道贺,裴秀容只能在贺礼上越发尽心。

  宋家姑娘是南方人,却要随裴清去西北,裴秀容担心她水土不服,特意请荣大夫配了很多成药。又从福州当地高价聘了个愿意去西北的厨子,准备与贺礼一同前往京城。

  原本裴秀容还想寻个从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又怕宋家姑娘误会她是想插手兄嫂的家务事,便暂且作罢,只在给裴清的回信中提了几句,言说若是裴清他们有何需要之处,尽管开口。

  裴廉在榻上养病的这几日,裴秀容几乎是将送给裴清的礼物准备齐全了,又担心小夫妻即将外任,东西刚一备齐,便立刻着人发往了京城。

  等裴秀容腾开手来,才发现裴廉不知何时竟同顾子言顾子白打成了一片。

  顾子言顾子白出身世家,在京城中也有结识的好友,可是到了福州这边,接触到的同龄人要么与他们合不来,要么就是冲着他们背后的侯府而来,时间一长便觉得甚是无趣,二人便索性待在府里,如无必要很少同人往来。

  而裴廉就不同了,首先因为他是裴秀容的弟弟,顾子白对他很有好感,顾子言为了护着弟弟,也没少同裴廉打交道。一来二去的,他发现裴廉并不会因为两方的身份地位而曲意逢迎,且他还没修炼到滑不溜手的阶段,往往是有一说一,又不妄自菲薄,顾子白几乎同他称兄道弟了,顾子言也慢慢接纳了他。

  只是这一天,原本相处融洽的三人间出了点小插曲。

  裴秀容带人来了练武场,三人正闹做一团,或者说是裴廉单方面“挑衅”两兄弟。

  裴廉本就嘴硬心软,尽管有时候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偏偏要死撑着不承认。然而到了顾子白这儿,他说一句,顾子白能反驳一句,偏偏他眼神单纯,并没有要贬低人的意思。一开始裴廉还能忍,时间长了就有点受不了了。

  每每同顾子白说上几句,裴廉就好像心上被人插了几刀,不愿服输的裴廉拎着顾子白的后衣领,“我要和你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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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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