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越来越冷了，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水雾。
长风呼啸而过，都纷纷结成了白霜。
深夜的初冬，更是静的可怕。
梅苑的灯都熄灭了，只有沈清屋里的烛火还在长燃。
墙角的那支寒梅似乎生根发芽了，渐渐地已然是一颗茁壮的寒梅树了。
她靠在门栏上，瞧着院子里的锦鲤，也没休息还在畅游。
忽然窗前闪过一道身影。
她闻出了熟悉的气息，便也没有动作，只是靠在门上静静地望着外院的景色。
虽然是深夜了，可是天上还挂着一缕弯月，明亮如斯。
来人轻轻的靠近她，从背后轻柔的将她揽在怀里。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清闻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约是天儿有些冷，不太能睡得着。”
夜九绝将人搂的更紧了。
“冷还站在门口，向着风？”
将长衫掀开，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长衫够大，能裹得住两人。
沈清本就身娇腰软，那样的长衫映衬下，更为撩人。
“你要是需要人手，我可以给你，何苦去花费精力找一个外人来，忠不忠心的另说，单看那个李二牛，我也没瞧着有什么本事，为何花这个心思？”
夜九绝的话让沈清忽然有些清醒了。
“那是你的人，不是我的。”
这话生生将两人扯出距离感。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夜九绝的眼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京都四下，遍布他的眼线。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胆寒，许是前世养成的警惕吧，就算他们之间确定了关系，她还是忍不住去幻想着一些潜在的风险。
她始终相信，安全感，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
旁的人说的再好听，做的再好看，都不如自己有，自己能。
自己的本事永远都是自己的，而别人给的这些迟早都会收回。
再者那个李二牛，她考虑的也并非是让他做什么暗卫，凭着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样的人学什么都快，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嘛。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了敌人，怕倒是不怕，就是麻烦了些，她最怕麻烦了。
所以就格外费心了三分。
“觉得他不错，便想着看能不能收入麾下，很显然我失策了。”
夜九绝勾了唇，将她从怀里退出来，扶着她坐下，关上了门这才认真的看着她。
一字一句的道“其实 你根本从来没信任过我，对吧？”
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查到的事情，也或许是沈家从下的虐待，让她不得不学会靠着自己，也学会从不相信任何人。
他们就算是已经经历了出生入死，可他能感觉到，她对他依旧是保持着一份戒心。
许是得到了美好，便不想失去，他也是患得患失的。
对于沈清恨不得立刻娶回府，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她，陪着她做想做的事，看想看景色，去想去的地方。
但是他也很清醒，他们身上的责任和沈清心里想做的事儿，都让他们不得不束缚住手脚。
身为三皇子，他也有自己的责任。
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出现在她身边，所以送来了绝六合绝十三，可是却被调到北斗阁去，自己想让暗卫保护她，但是她却朝他竖起了一道保护墙。
不知道这堵墙都多高，但是他知道终有一天他能感化她。
可以让她只属于他。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不那么难过了。
许是深夜容易悲情，情绪格外的控制不住，两人都喝了点酒。
沈清咧嘴冲他一笑“夜九绝你知道，月亮为什么是白色吗？”
夜九绝闻言，摇头道“才疏学浅，当不得清清的一半。”
“我也不知道，嘿嘿。”
许是窗户没关，焊缝倒灌进来，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扑倒夜九绝冲他笑得开怀。
嘴里还念着“你这个人吧，有一样比我行，那就是嘴上功夫挺好的。”
这话，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