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五皇子求见。”
九九进来禀报道。
深夜,夜九绝的营帐中,灯光依旧,秋风拂过,吹动了门帘左右摇晃。
夜九绝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将桌上那棋局衬格外耀眼。
五皇子进来的时候,便见到他的三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棋盘。
他走近了抱拳道“三哥”
“这么晚了还没休憩?是有什么事烦扰么?”
夜九绝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五皇子刚坐下,便手执黑子先走了一步,落在棋盘上的时候,棋子发出‘嘚嘚’的声响。
“三哥,我......”
夜九绝阻止了他的话,食指抵唇“嘘”
见状,五皇子便也并没有说话,两人都在沉默着。
将门帘放下,奉上茶盏,将周遭烛火点亮,九九才出了营帐守在门外。
帐中静谧无声。
时隔半个时辰,棋局过半,厮杀激烈。
端了茶喝了一大口,夜九绝才将手中的白子落定,抬了眼皮淡淡瞧了眼对面的五皇子。
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五皇子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眼,双双垂了眸。
“棋子有黑白,黑白即是非,一如当年,你还是选了黑子,倒显得我这个三哥刻板了些,这么多年一层不变,冷酷无情拒人千里。”
像是自言自语般,夜九绝面无表情,似是自嘲。
闻言,五皇子执棋的手顿了顿,摩挲着黑子,看上去像在思考着下一步该落在哪儿。
可仅仅片刻,便见他放下黑子,站起身撩袍跪在夜九绝面前。
“三哥是阿渊心中敬仰之人,并非是什么冷酷无情。”
“哦?是么?”
不曾将他扶起,夜九绝自顾捻着棋子摩挲,转而落在棋盘之上。
棋局已经很明显了,黑子已然溃败成军,城池皆坍塌,而白子身后却仍有援兵,稳坐城中,步步为营,将黑子握在手心。
“自然,阿渊从小便认为三哥不同于寻常人。”
“故而,若是三哥将玉佩交给父皇,阿渊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三哥,阿渊很抱歉,你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说着便径直抽出身后的长剑,双手将其奉给夜九绝。
夜九绝冷冷道“可我终究,看错了人。”
他顿了顿继而道“我经常与父皇提起,说,五弟心思纯良为人忠厚,将来可堪大用.......呵,父皇一定又要嘲笑于我了。”
五皇子眼里的决绝不是假意,半晌,夜九绝落下最后一字,将棋局完美破解。
这才将他扶起,从怀里取出一物,淡漠道“从今往后你我不再相欠,这玉佩是我无意间捡到的,今日将他还给你,望你以后,好自珍重。”
夜九绝此言一出,五皇子眼含热泪,深知他三哥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从此不再有什么交情。
他一时哽咽,低着头克制着难过,咬紧了后槽牙“三哥,你永远是我的三哥。”
转身那一刻,豆大的泪珠,颗颗滑落。
五皇子走后,九九才走进来,将披肩给夜九绝披上。
叹了口气“唉,殿下,好不容易得到的证据,您又送还给人家了,万一他心思不纯,咱们下次再想出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夜九绝顿住,眼神悠远“本殿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是否愿意珍惜,就看你了,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