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毕竟我只会亲自动手,不可能便宜别人的。”
有意气死人不偿命的沈清,言辞犀利直接,毫不畏惧的回了沈景舟一个轻蔑的眼神。
“买凶杀人,竟敢冤枉嫁祸你的大姐姐,真是狼心狗肺,看本相不打死你,来人,上家法。”
说着沈景舟便要打沈兰。
沈清在侧冷眼旁观,看看他的所谓的父亲,一句话便替沈瑜脱了罪。
但是她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沈相当本殿是死的吗?那个丑东西刚才招了同伙,沈相打算本本殿面前就这么忽悠过去吗?”
“本殿腿脚不便,但是眼不瞎,心不盲,还是说,沈相根本没把本殿放在眼里,亦或者是记恨上次父皇赐婚时未提及沈家?”
夜九绝右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漫不经心的看向沈景舟。
沈景舟急了,连忙跪下去磕头请罪“殿下这话是从何说起啊,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呐。”
低着头的沈景舟,眼里带着尽是无尽的冰霜,哼,自己从始至终的效忠陛下,一句镇国公府外孙女,便将他撇得干干净净。
“看沈相的样子,挺不服啊,这腰杆都没弯下去,九一你不如帮帮沈相?”
站在夜九绝身侧的九一,听到沈清的话,便将目光看向自家主子,见主子颔首。
上前便将沈景舟一脚踩趴下了。
那样子还挺滑溜。
杨氏见状,拉着沈瑜跪了下去,愤愤道“还请殿下恕罪,老爷一向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别的心思啊,还请殿下恕罪啊。”
夜九绝并未搭理杨氏,一届妇人,也配与他回话。
从未受过这般耻辱的沈景舟,怒道“逆女啊逆女,殿下,万不可被这逆女迷了心窍啊,老臣对陛下从未有二心。”
逆女,果然不该留下你。
夜九绝朝后靠在椅背上,话里没半点温度,慢条斯理道“嗯,你的意思是本殿沉迷于美色,忠奸不辩?”
吓的沈景舟连连磕头请罪。
虽然她也想看戏,现下是沈兰这场戏比较重要,沈清朝着夜九绝方向递了眼色,这才见他收敛了些。
“你的罪本殿先记着,先处理你这腌臜不堪的家事吧,本殿在这等着结果。”
“其他人先跪着吧。”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没什么波动,可是沈景舟知道,这位主子越平静就越不是什么好事。
谢了恩,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混账,你还不说清楚前因后果来。”
嗯?前因后果?沈清琢磨着,这前因后果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这是非要将偏心进行到底了是吧。
“父亲,是大姐姐,真的是大姐姐给我的钱,否则我怎会有那么多银子,整整三十万金,我去哪里找呢,父亲,真的不是我。”
沈兰哭诉着,希望自己的父亲能相信她说的话。
沈清此刻情绪有些不对,可能是原身的情绪仍然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有些许的难过,在他心里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那就是沈瑜,沈兰和沈晔,沈清和她娘不过是他向上爬所需要的工具罢了。
沈清睨了一眼沈瑜,今儿额她似乎挺能忍住气的,这时候还不跳出来辩驳一二,歪了歪头,这才看到原是杨氏死死拉住沈瑜。
呵,杨氏其实挺聪明的,就是生出的女儿不咋地,还有那个侄儿杨让,都是废材。
杨家的基因,太蠢。
“荒唐,你大姐姐整日都在玉苑待着,自打上次诗会过后,就待在府苦读诗词歌赋,为父是看在眼里的,肯定是你这个逆女,害怕承担责罚故意诬陷你大姐姐,还不从实招来?非要为父动刑吗?”
这话,沈清看的都乐了,这借口都帮沈瑜找好了。
谁说沈景舟薄情寡性啊,这不是妥妥的慈父好夫吗?只不过这慈父好夫不是旁人罢了。
但是到现在为止,沈景舟其实并不想真的打死沈兰,刚才说的家法她至今未看到,做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演给夜九绝看罢了。
“沈相想要的从实招来是什么实?是想让沈兰说是我故意安排陷害她和沈瑜,还是想让她说三殿下跟我合谋来故意整你?本小姐觉得,沈兰你最好是考虑清楚,当朝皇子,跟区区一个臣子,孰轻孰重?”
沈清的话字字珠玑,全数落入沈兰耳中,她此刻明白了,今日她无论怎么说都是死路,父亲的狠她见过,三殿下的手段她听过,可是,可是她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啊,父亲究竟要她怎么做。
见沈兰脸上闪过的犹豫不决和害怕,沈景舟怒斥沈清道“孽障,你少在这挑拨君臣之心,危言耸听,真是败坏我沈家家风。”
“沈家家风?就是姐姐教唆妹妹买凶杀她另一个姐姐?那还真是不敢恭维呢,丞、相、大、人。”沈清咬字清晰,字字句句都是嘲讽不屑。
“你,混账东西,简直不可教养。”沈景舟怒道。
“父亲,兰儿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父亲可以亲自跟无影门确认真假。”沈兰似乎是下了决心,也或许是怕死吧。
大不了拼死一搏,这件事不是自己的错,父亲一定不会重罚她的。
可惜,沈兰高估了她自己的价值。
杨氏看向沈兰的眼神,带着失望“兰儿,你自己犯错是非要拉你大姐姐下水吗?”
沈瑜也赶紧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三妹妹,你真让姐姐寒心,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哪一样不是让你先挑,你怎能这样诬陷大姐姐呢,更何况二妹妹也是你的亲二姐,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紫苏站在旁边都快听不下去了,这太让人恶心了。
再看看自家小姐,脸上好像没什么表情,只是冷眼旁观,她心疼的拉了沈清的衣袖,坚定安慰道“紫苏永远不会背叛小姐。”
“嗯,傻丫头。”
沈清摸了摸紫苏的头,知道她是心疼自己。
夜九绝看着孤傲独立的沈清,眼底有些替她难过,有这种没心没肺的父亲,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姐妹,天天虎视眈眈的谋划着如何置她于死地。
听的夜九绝怒火暴增,额角青筋都要藏不住了,神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那个叫沈瑜是吧,拖下暗牢审问,务必审出结果来,给沈相一个交代。”
夜九绝不想再听他们无休止争论。
锐利的眼眸射出两道寒光,冷峻道“九一,将那个丑东西拖出去直接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