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漫夜,黎少再一次失眠了。假如没有离婚该多好,假如他身边躺着的是饶思曼该多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这些,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当初希望给曦儿婚姻、满足对她的一次承诺是他,现在希望一切复原的也是他!
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意的地方,失去了也就不再拥有。或许日后,他要一直这么过下去,在思恋中度下去,跟不爱的女人过一生。
这是黎少自己选择的,怨不得谁,可是一想到饶思曼也有可能重获幸福,找到真心爱她的人,永永远远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在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生活。
黎少突然揪紧了心脏,冷汗爬满额头,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怎么办?
可笑的是他自己不也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吗,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这正是黎少揉碎心肠的地方,因为他不会忘记她、一辈子记得她,所以更加痛恨自己!
“救命……宇……我不是有意的……”身旁的曦儿此时此刻梦靥起来,一张脸狰狞痛苦,她梦见她跟王导寻欢作乐时被黎少抓了个正着,一把剑横贯床头、鲜血淋漓,她亲眼看到男人死在她胸前,而下一个就是自己!
“曦儿,你怎么了,醒醒!”黎少皱起眉头,拍醒身旁女孩的脸。
曦儿终于清醒过来,脱离梦境,刚刚实在太可怕了!她吓得搂紧了未婚夫的脖子,“宇,你不会离开我的吧,我好害怕。”
“你做了什么梦这么吓人,说说看。”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句‘我不是有意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不要说了,我很害怕……”曦儿的眼神有些躲避,假如有一天这件事成为事实该怎么办。不行,她一定要跟王导说清楚,接下来不能再找她了。
“好,那你睡吧。”他的肩膀借给她,越是跟曦儿靠近,想饶思曼的心情就越严重。
……
法国巴黎的早晨,雾气很重,饶思曼独自坐在一家旅馆的沙发上连打了三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想她?
她放下书本,来到窗前静静地欣赏着美景。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在艺术学校安顿好妹妹后,她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现在还没想好以后的计划是什么,暂且找了一份教中文的家教工作,薪资不错、能养活自己。同时也很自由,一个星期只上三节课,一节课四十分钟。其他时间都是自己的。
要教习的对象也很好管理,是个十一、二岁的法国姑娘,她父母平时很忙,所以教学的任务就委托给她了,除了上课之外、占用了老师其他时间还可以加薪。
当然,饶思曼不需要,她自己不缺钱用。
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备用包包里有一张卡和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是一家法国银行开户姓名以及密码,密码是她的生日。
她昨天抽空去查了一下,银行里的确有她的存款,且数额颇大、在一亿以上。
饶思曼惊呆了,或许是洛少给她准备的吧,准备了那么多是怕她没钱睡大街吗?暂时她也不需要动用这笔钱,薪酬就足够养活自己了。
“Siman女士,你还需要工作吗,我可以再帮你介绍一份家教工作。”一次上课途中,小Lisa说道。
饶思曼纠正了她个别语病,问,“老师又不缺钱,怎么想着要帮我找工作?”
“你们中国人不是很差钱吗,有一个词叫‘势利眼’,我形容地对吗?”小女孩似乎觉得自己说对了,有些洋洋得意。
饶思曼脸沉了下来,耐心地告诫她,“这可不是个好词语,优秀的学生是不会这么说的,而且这么对老师说话也不礼貌。”
Lisa一副焉了的样子,“要是不对,以后我就不说了,请你千万别告诉我父母。这个周末,他们说如果我成绩优异就一起陪我。”
饶思曼叹了口气,小孩子都需要父母陪伴,国内国外都是一样。
她原谅了Lisa刚刚的不礼貌,告诉她,“不仅仅是成绩优异就能得A,这其中还包含你的衣食住行、你的思维方式以及行动。当然我不会跟你爸妈讲的,希望你能成为各方面都优秀的学生。”
一节课下来,她口干舌燥、感觉很累。
她教习的是中文,而Lisa的母语是法语,她们之间沟通必须是英文。饶思曼觉得她有必要修一下法语,将来教学的话更方便。
下课后,她沿着街道回酒店。
法国的景色很浪漫,参天的古树遮荫,湿漉漉的地上飘满黄色的树叶,让她愈发地思恋家乡。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她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如果过得好,每年寒假跟随妹妹回家过一次春节,或者接妈妈和李婶、吴叔到这边来,她再也不用去想黎少他过得如何了。
“小姐,这是您的信件。”在国外,如果结了婚的被称为“某某太太”,没结婚的就叫“小姐”,她离婚也跟未婚是一样,只是这信件每天一封从不间断。
信是洛少写的,每次只有一句话或两句话,告诉她饶氏公司最近蒸蒸日上、或者表述心情“想你”。
她简直懒得看,也不想让秀秀误会,干脆对送信的人说,“以后有我的信都不用送过来了,你帮我烧掉吧。”
“……”送信的小伙感觉很无奈,却也只能接受她这个要求。
对方刚离开,饶思曼便想起那张银行卡,她想回信问问是谁装进来的。不过那个人走了,她也问不到地址了。
两个月过去,她过得很普通、也过得很温馨。
教学持续,小女孩很聪明,一学就会,饶思曼还花了几天时间做了试题。
结果Lisa都过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辛苦的原因,有一次她上洗手间在学生家里晕倒了。
Lisa扑过去呼救,刚好Lisa的妈妈回来,看到饶思曼摔倒在地上要送她上医院。
她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同时下身有一股热流感,她的月经一向不准时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过。反正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再结婚,是不需要生下谁的孩子,少了一桩麻烦事不是正好吗?
“劳烦您了,太太,能不能给我一杯姜糖水、或者红糖水也可以。”她想这次的月经肯定又来了,以前她喝了就会好受些,现在应该也一样。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可以用我的医疗卡?”Lisa母亲再三确认,随后去厨房找找有没有相关的东西。
“我去找,妈咪。”Lisa曾经跟饶思曼一起逛过超市,曾问起过‘红糖’是什么,她刚好买了一瓶。
饶思曼在主人的搀扶下起身,脸色白得厉害,她喝完了红糖水休息了十分钟才离开。
“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打电话,我们会帮助你。”得知饶思曼在法国没什么亲人,Lisa的母亲很关照她。
“谢谢,这两天我想请个假,也许不能来了。”她抱歉道。
“没关系,你休息好了再来”Lisa的母亲很宽容,“感谢你将我女儿教得那么好。”
饶思曼说了句客套话才离开,回到旅馆上了卫生间,又发现不是月经。她很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了,肚子还是不舒服,难不成真的要上医院才行?
仔细想想,她其实觉得没多大可能,第二天一早经过药店时还是买了测试纸,憋了一下晨尿,按规定测试。两秒钟的等待时间恍如隔世,再睁眼她万分地不相信,两条杠、这说明她怀孕了吗?
冷静下来,她重新躺倒在沙发上,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只能是黎少的孩子。没想到她那么想要宝宝的时候老天爷没有给她,而现在却有了,这不是考验她吗?
姑且不去想她要不要生下来,养这个孩子的能力她是有的,何况还有银行卡里的那一笔巨资。只是没有人照顾她、生下来给谁带呢?
如果回国的话,她绝对不可能带着孩子回,那不可能、容易让人笑话!妈妈也不会同意她生下来的。
饶思曼愁苦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去医院做掉,它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所幸还有一天假,第二天饶思曼吃了饱肚子的东西去找医生,在这里不是跟国内、排队看病太麻烦了。
如果没有人介绍和靠关系,等一天也轮不上你。还好,饶思曼在医院又碰到一个熟人,是上次一起坐飞机时过来游玩的旅客,刚好他手上有绿卡、可以带她去。
“你生病了吗,需要我帮你挂什么科?”对方是个油画师,特意到法国这里画画的,是个中国人、言谈举止十分亲切。
“额,妇科,谢谢。”毕竟认识不久,也不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饶思曼没敢说自己是来做‘人流’的。
对方帮她处理好,预约好了妇产科女医生,随后在大厅座位上等候。饶思曼进去了,心想一会儿人流出来兴许需要搀扶,这个人实在是太好了。
她直接进了手术室,法国女医生问她,“小姐,你做病例了吗,单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