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怎么还有玻璃渣啊,黎少你干了什么?再深一点就能戳破太阳穴神经了,到时候你必死无疑、别说专家了连神仙都救不了你。”楚逸凡希望对方重视,他不是随口说说的。
薄唇却牵扯出苦涩的弧度,她一定对他恨之入骨吧,所以才下狠手。直到此时,黎少依然没有怪饶思曼,谁让自己逼迫她的呢?
好不容易缝好伤口,额前一块变得光秃秃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不过他还是让孝天去外面买了一顶帽子戴上。帽子是鸭舌帽,穿正装已经不太合适,干脆又换成了休闲服。
顿时镜子里的他换了一种风格、简单大气,比之刚才的阴暗少了很多。孝天送帽子过来时也吓了一跳,好奇地问楚逸凡,“现在流行这种发型吗、赶明儿我也剃一个。”
“你傻啊”楚逸凡敲了一下对方的头,“你家主人受伤了,别告诉我这发型很好看。”
“Boss受伤了吗,怎么搞的?”孝天很惊奇,黎少回来不过半个钟头而已。
“这你要问里面的人才清楚啊。”楚逸凡故意抬高了声音,就是为了让饶思曼听见。
看在对方给自己治伤的份上,黎少宇没有吭声,但脸上的气色没那么好了。孝天赶紧止住楚逸凡,这家伙向来不着调、哪壶不开提哪壶。
饶思曼其实已经在房间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了,知道黎少伤得不轻,她实在是不敢看了才闭眼。以为自己又忍心吗、还不是被逼的?
他有朋友、兄弟维护,而真正受伤的是自己,却没有半个人来安慰,到头来还要忍受嘲讽。
黎少很快去了公司上班,交代楚逸凡照顾好妻子、问问她有哪里疼痛的,治不好就送医院。孝天下去之后,他很不高兴地来到她的房间,瓮声瓮气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饶思曼盖着被子,本不想回答的,还是开了口。
“你是没有,黎少却因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楚逸凡故意戳着对方的伤口,好让身前的女人愧疚。
然而她并没有认罪,而是理直气壮地顶撞,“任何一件事都有事发缘由的,楚医生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乱评价。也不要随便插足别人的家庭。”
楚逸凡握着听诊器差不多气死,好心给她医治,还说自己影响了他们?气愤地道,“如果你一定要置黎少于死地,刚刚就应该下手狠一点儿,这样就见不到他了!”
饶思曼知道那一拳下去很危险,可她不是故意的,能不能不要再提醒了?更冷的话音覆盖住对方,“黎少是人,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吗?就可以遭遇杀戮了吗?”
楚逸凡愣在当地,一瞬间明白过来。作为医生,他的确觉得乱杀无辜有罪,尤其这个人还是孩子的父亲、等等,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黎少亲生的?
“饶小姐,需不需要我帮您做一个亲子鉴定?”身前的男人嘲讽地开口。
“我不需要!”她冷冷的拒绝。
“我就说嘛,这种不保险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做出来伤害自己也伤害他人。”楚逸凡意有所指。
饶思曼漠视,不愿再理睬这个疯子医生的话,这个孩子怎么样自己知道。她不想做这种令自己、令孩子耻辱的事。
病也看了、架也吵了,楚逸凡不愿意再待在这个房间里,关门离开。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很想妈妈,可惜自己无法动弹,也不能回家。
黎少的惩罚过后,当天下午并没有怎么样,只不过后腰有点酸。晚上身下有点落红、肚子一紧一缩很难受。
饶思曼知道这是不好的症状,打了电话要求叫医生过来。然而夜晚医院里都下班了,只有值班护士,况且也没有人愿意到病人家里去。
无助地她找不到一个人帮忙,心痛地看着孩子一点点地流逝,只能恨自己没用!深夜饶思曼发烧昏厥了,手指还捏着手机按键,不知道打通了谁的电话,声音微弱,“好痛,谁能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听筒里的黎少微微地一愣,随后警觉,爬起身到了他们彼此的房间。掀开被子后看到床单上一滩红印,还有灯光下遍布在雪白肌肤上的青紫痕迹。这些都是他犯下的罪证,看着身前女人恍惚的眼神心口牵扯地疼痛,“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肚子痛……”她没想到自己叫的是黎少,更没想到他会来到她的身边。痛恨、歉疚、委屈、思恋各种情绪复杂地盘结在心口,让自己走不出迷局。
“我带你去医院。”给身前的女人披了件衣衫,打横抱起她准备往外走。
饶思曼却心痛地祈求,“求求你,不要去医院,不要丢下我不管……”
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她一边说一边哭,揉碎了他的心肠。不想去医院,只是害怕再次被冷冷地隔离,害怕他不搭理她、害怕没有一个人听她解释、听她说话。
黎少心一横,给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立即派遣几个妇科方面的专家过来给妻子看病。打完电话,他重新换了床床单、安慰她,“好,不去医院,就在家里看。”
十几分钟之后,两三个穿白大褂的妇科专家过来了,一男两女兼两个护士。他们帮饶思曼全方面的检查后,吊起了针管。黎少独自在窗边徘徊,看到后想也不想地制止,“我太太怀孕了,不能用药……”
话说完他震惊了,潜意识也是希望留下那个孩子的吗,总之他不希望她有事。
医生一边吊针一边回答,“这是营养液,我们会考虑病人是孕妇的,请放心。”
接着又打了黄体酮,所有的治疗告一段落,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好了,让孕妇好好休息,不要有过激情绪、除了上厕所不要下床。黄体酮每天打一次,连打三天看看情况。”
医生走后,黎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床榻上的女人已经熟睡了过去,梦中也不安逸,秀眉时不时地拧起。他看得一片心酸,这种后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可是他没办法真正去原谅饶思曼。
不管孩子能不能保住,心里多了一份亏欠、也多了一分猜疑。第二天为了能让自己安心地上班,黎少请了岳母过来照顾,原因没说,只说妻子怀孕需要卧床保胎。
丁缪兰来到黎氏别墅分外的欣喜,作为丈母娘她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里。不管之前黎少带饶家人去过哪里,都没有这里的高端!
“夫人早。”进门,碰到的女佣、管事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给足了面子。
丁缪兰也回以相同的礼仪,在楼下餐厅里吃过早餐被人带到女儿的房间里。卧房很大、还很精致,比自己家的好看多了。不过饶母哪管那么多,只顾着女儿好不好。恰好,饶思曼清醒过来,看到手上打着吊针,心里一沉、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伤害。
“思曼,你怀孕了,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才说?”丁缪兰欣喜不已,俯身看女儿瘦了,有些心疼。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来,可能是黎少吩咐的吧。那么昨晚的情形不是做梦,他真的疼惜她找来了医生?不过这种后补也没有用,她不必为此感激。
看着女儿受伤的眼似乎隐瞒了什么,丁缪兰也不过问,只叹息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又闹不和了?”
“妈,让你担心了。”这一次饶思曼没有否认,她怕这个孩子不能保下来、接着还有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
“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你也不要想多了,既然孩子有了就好好养身体。”饶母自我劝慰,这样才能安慰女儿。
“妈,妹在家还好吗?”饶思曼不想多提,转移了别处。
“还跟之前一样躲在房间里”丁缪兰不愿意多谈小女儿,怕影响饶思曼的情绪,“对了,你上次回家后又去哪了、怎么最后音讯不通的?”
母亲说的是她去见洛少那天,饶思曼没有直接回答,“在医院里,这是第二次保胎了。”
“头三个月是很危险,过了这段时期稳定下来就好了。”饶母高兴大于担忧,见此也没有多问,尽心尽力地照顾女儿。
饶思曼怀孕后嗜睡,本来身体也不怎么好,丁缪兰等女儿睡着的时候就到厨房里帮忙、跟吴妈切磋厨艺。连孝天这个年轻人也能跟饶母说到一起去,似乎他们早已经成了一家人,在照顾少奶奶的份上很用心。
大约只有小鱼最郁闷了,前几天好不容易有一些风波,又被Boss压了下去。还听说黎少与少奶奶在房间里打架,她以为Boss轰走少奶奶的时机不远了。结果今天又请了饶母来照顾饶思曼,真不知道黎少的做法是宠还是虐?
看到饶母去洗菜,小鱼也假装好心地上前,“阿姨,我来帮你。”
丁缪兰笑得合不拢嘴,黎氏别墅不仅建造地美观、连下人也那么和善。眼前这位小姑娘还长得挺水灵的,女儿在这里应该会很开心吧?如果小黎再多给她一点疼爱就好了。
以为小鱼过来只是普通的帮忙,没想到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让饶母惊得忘了手里的动作,“阿姨,跟您说件事儿,少奶奶昨晚不舒服都是因为她跟别的男人暧昧出轨,有了孩子后自责才造成的。不然也不会一下子消失七、八天不回来,黎少为此大发了脾气、惩罚了少奶奶,自己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