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凡听到顾长山的疑惑，笑道：“顾老，我的培育手法是家传的，只能治疗植物、改善植物生长，对于培育药材苗真的一窍不通。”
他的青木诀虽然能催熟植物，但是培育种子涉及专业研究，陈小凡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培育药材苗很简单，难的是延续植物生机。”
顾长山说着拿起椴木血芝，爱不释手道：“尤其这株野生椴木血芝，离开寄生木后还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陈小手这一手让人叹为观止啊。”
“顾老，小凡说这株椴木血芝，能保持半个月的生命力。”陶若薇在旁边轻声笑道。
“半个月？当真？”
顾长山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陈小凡笑道：“有九成把握吧。”
“九成？陈小友真是中医的未来啊。”
顾长山顿时瞪大眼睛，这和十成几乎没有区别。
能让灵芝离开寄生木，继续存活半个月之久，即便是自己以培育药材见长，都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在针灸和药材培育方面，陈小凡都远远超过了自己。
无论是以气御针绝学，还是延续药材生机的法子，都是骇人听闻的通天本领，陈小凡的家世肯定不简单。
不过顾长山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有姓陈的中医圣手。
他决定回头问问燕京朋友，看看有没有姓陈的中医高人。
陶若薇看到他的反应，心里莫名地有些得意。
当时她听到陈小凡这番话，反应和顾长山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有种看了一部好电影，迫不及待分享给朋友一样，想让他们也感受一下震撼。
陶若薇忽然开口问道：“顾老，您培育的药材苗一棵都不剩了？”
“昨天被人订完了。”顾长山缓缓说道。
就在陈小凡和陶若薇失望时，他突然说道：“不过，我可以再亲手培育一批。”
“真的？”陈小凡惊讶道。
陶若薇也有些不敢相信，顾长山从来没有开过先例，每年培育的药材苗卖完，绝对不会再多培育。
哪怕别人给他金山银山，他都不会正眼去看一下，这也是他脾气古怪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个顽固的前辈，竟然要为陈小凡破例？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你买药材苗的费用，要用这株椴木血芝来抵，我想研究一下这株药材，可以吗？”
说完顾长山忐忑地看向陈小凡，像是小学生在等老师判定答案。
陈小凡为难道：“不好意思顾老，这株椴木血芝已经卖给陶堂主了。”
顾长山愣了一下，殷切地看向陶若薇：“若薇，你愿意让给我这个老头子不？价格好商量。”
“顾老，我不要你的钱。”
陶若薇顿了顿笑道：“只要你给小凡亲手培育药材苗，这株椴木血芝就当做买药材苗的费用了。”
“太好了！”
顾长山重重一拍大腿，激动道：“你们两个郎才女貌，还能为对方着想，真是可喜可贺啊。”
陈小凡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顾长山误会自己和陶若薇了。
陶若薇红着脸解释道：“顾老，我和陈小凡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不是……”顾长山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最后语重心长道：“陈小友，你这要加把劲啊。”
“顾老！”陶若薇羞得跺了跺脚。
“哈哈，我今天得到一株好药材，心情好给你开个玩笑……”
顾长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你的终身大事以后还真不好说。”
陶若薇脸上掠过一抹黯然，紧接着又重新恢复了清冷。
陈小凡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谜。
顾长山突然郑重道：“对了陈小友，凭你这出神入化的医术，我可以推荐你去县城第一人民医院当中医院院长。”
陈小凡不假思索道：“不用了顾老，我没有行医资格证，还是喜欢待在村里清净。”
“行医资格证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点点头，安水县或者温阳市的医院你随便挑。”顾长山信誓旦旦道。
“谢谢顾老，我还要在村里种植药材，两边兼顾不过来的。”陈小凡婉言拒绝道。
顾长山迟疑了一下，苦口婆心道：
“陈小友，你这一身医术，在村里种药材可惜了，去医院可以救治更多的病人。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让医院给你提高待遇。”
陈小凡笑道：“针灸是救人，药材也能救人。我种植出品质更高的药材，相同的药方见效能更快，未必救的人就比医生少。”
顿了顿，他神情认真道：“我在村里开的有诊所，平常也会给村民们治病。
在我看来，在城市医院可以救人，在村子里也可以救人，城市里的人是病人，农村里的人也是病人，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而且城市里医院多，医生多，也不缺我这一个赤脚大夫。
但是村里就不一样了，条件差医疗设施落后，没有一个驻村医生能坚持一个月，我再走了大家就没指望了。”
陈小凡这番话声音并不高，却宛如惊雷响在顾长山耳畔。
顾长山浑身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
他朝陈小凡深深鞠了一躬，发自肺腑道：“陈小友，我为刚才的话给你道歉。
难怪二十年来，我的医术再难以进步，原来是我的心态出问题了。
医者仁心，众生平等，这是我师父当初教我的第一课，结果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可笑的是我还定了规矩，每年培育多少药材苗，只看多少个病人……是我着相了！
小医医病，中医医人，大医医国，陈小友你有大医风范，我自愧不如！”
陈小凡赶紧搀起顾长山，“顾老，您言重了。
您这个年纪原本可以颐养天年，还能为了中医发展不辞辛劳，非常值得大家敬重和学习。”
陶若薇美眸内泛起异彩，死死盯着陈小凡的脸庞，只觉得心潮剧烈起伏不定。
一直到他们走出顾长山房子，她耳边仍然回荡着陈小凡先前那番话。
确定好药材苗的事，顾长山执意将他们送出门。
刚一走到大门口，陈小凡就看到徐斌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嘴里发出半死不活的哼唧声。
陈小凡见状戏谑道：“徐大少好雅兴啊，在这里晒日光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