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狠!
程靖顿被吓得一身冷汗,任凭那缕被削断的发丝飘在脸上,她不知所措……
就连一边的刘轩也吓得要尿裤子,知道张珂狠,却从没见过他打架杀人。尤其是对一个女生扔刀子,刘轩表示,绝壁是张珂的第一次!
猛地缓过神,一连咽了好几下口水。刘轩弱弱开口,解释道:
“她,她没想动程立青。你,你误会了。”
勾唇一声不屑的冷哼,张珂不以为然,冷冷回道:
“叫你们班那个姓吴的,出来对峙!”
程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所有的恶果、麻烦,都因为昨晚自己“嘴欠”的一句话而起!
呵,想想也可笑!
上一世活得清高冷傲、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不知自己在外被动的惹了多少事,有多少纷争都是因我程立青而起……
祸水!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祸水!
“我懂了。”吸口凉气将心底的唏嘘压制,程靖走上前,朝张珂深深凝视,“吴升跟你说,我昨晚在他面前骂程立青是恶魔,对吗?”
心里也清楚,吴升不可能大嘴巴的去跟他说这事。但因为他们同属美国佬的派系,故张珂难免听到一些风声。
男孩依旧侧身对她,似是没兴趣看除程立青之外的任何女性一眼,哪怕你是个美女?
只不过……
在一个短暂的斜睨中,见她脸上还留着深深的五指印。他深皱眉、紧抿唇,纠结了片刻后香烟举到嘴边,朝身后的小弟阴狠命令:
“烈仔,掌嘴!”
无端端的骂别人女孩,不仅不知悔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恶魔”两个字挂在嘴边?
张珂表示:不掌嘴,不长记性!
“你动一个试试?!”刘轩冲过将程靖护在身后,朝张珂瞪着猩红的双眼。
孰料张珂青筋暴跳,将香烟夹在唇间,狠狠昂起下颚。继而单手一把锁住程靖下颚,凶狠的目光却朝刘轩瞪视:
“她如果是为你而争风吃醋,我不会计较。可你自己也明白,她是为姓吴的那小子!!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要你教?!”刘轩咆哮,像一头狂躁的小狮子,再度死命朝张珂推搡。
可男孩就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只是,扼住女孩下颚的右手,力度在稍稍减弱。
程靖趁此机会将面前的刘轩推开,继而阴狠瞪眸朝张珂逼近。他不看她,她偏要朝他眼皮底下凑……
待男孩疑惑又不屑的目光,转过来跟她对上后。程靖阴冷勾唇,凛凛道:
“放手!!”
“……”张珂怒视,右手的力度再次加重。
程靖不惧,索性伸手抓住他右臂,倏然一把将两人拉近。在几乎是“面贴面、脸对脸”的距离中,她阴狠瞪视,一字一顿命令道:
“我!叫!你!放!手!”
张珂瞳孔微张,没料到会碰上一个不怕死的丫头片子。毕竟这年头别说学生妹了,就连社会上的小太妹,也懂“什么时候该秒怂”……
而眼前的女孩却不惧黑社会,不惧他?
张珂表示,刚才那一刀不该手软心慈,该索性削掉她耳朵!但同时,他也对这女孩燃起一种兴趣,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胆儿……
唇角邪肆的勾起,他重重一把将她下颚提上来,贴近他的唇。
听闻这女的跟她老娘一样,是个婊子,什么男人都能上。所以,他打算在刘轩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
只要她敢对他放电,他就当场把她赏给身边的几个小弟!
哼,玩不死她!
张珂心里打着如此算盘,却见女孩的反应再度出乎他所料……
面对唇与唇的近乎无距离,程靖稳如泰山。唇角和眼角皆放肆的扬起,无任何放电的妩媚,却是在脸上写满嘲讽。
继而哈哈笑出声,尽情的讽刺道:
“张珂,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笑?比吴升还可笑一万倍!!”
“……”心里一个咯噔,张珂眼眸眯了眯。锁住她下颚的右掌,力度又加大。
却见女孩依然不惧,放肆的嘲讽继续,甚至已笑出泪来: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都号称,程立青是你们女人!可她知道吗?张珂,她知道自己是你女人吗?!”
“……”这话触动了男孩心里最敏感、也最柔软的地方,以致于他右掌的力度,瞬间松懈了许多。
曾经,刘轩无数次劝他:就算你不打算对程立青告白,也该让程杨知道是谁在背后罩着他啊!
可每次,他都是沉默的纠结了一下后,用“没必要”三个字敷衍了事。
他知道,自己和女孩的世界离得太远。没必要去打扰,没必要去引起波澜。默默看着,就是最好的喜欢。
而眼前“另一个”女孩的嘲讽,还在继续……
“哼,吴升至少还有胆量,让程立青知道他喜欢她。”将音量放低,程靖说得云淡风轻,却又字字如针、极度轻蔑,“可你呢?你又做过什么?”
张珂:……
真想说,我做的事,不屑于让你知道。
可不知为毛,话到嘴边他讲不出口。也许,他从小到大都是不善言辞的人,即便小学时嘻嘻哈哈二皮脸,也说不来令别人开心的甜言蜜语。
但也许是,他听出女孩话里的一丝善意:和刘轩一样,她也为他不值,想劝他去告白。就算被拒,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也许,她不是无缘无故的辱骂程立青。那句恶魔,带着一丝善良的动机。
想到这里,那只动粗的右掌在片刻后,倏然松开女孩下颚。张珂转过身去,微微回避……
可程靖却没完没了,偏要跑过来凑到他眼前,认真凝视:
“所以,我看不起你!程立青,更不会看得起你!!”
其实,她并不是相激张珂去告白,因为一定会遭拒。她太了解自己十八岁时的心理,根本不可能看得上张珂。
所以,她相劝张珂彻底忘掉女孩,离程立青远点。然后这一世,用陈婧的身份来走近张珂,拉他回头。
半晌的沉默后,张珂极度苦涩的一声冷哼,朝她挑眉:
“行,受益匪浅。说得好,很好……”
声音很轻,刚才的戾气已消失无踪。只是冷若冰霜仍在,他点根烟,转身走到一边的花坛上蹲下,皱眉茫然看着校门口的街景,在烟丝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