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和张珂,小学毕业不是最后的见面?六年后的高考,他们还有过一面偶遇!
她看到他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看到他被几个混混围殴;看到他求助的眼神;她却选择……
忽视而过!
程靖发誓,上辈子那一刻,她真没认出那是张珂!如果认出,她绝壁不会选择……
是吗?
认出了,自己真就不会选择忽视而过?
*
要知道那天早上,她准考证不慎落在家里,中途返回去拿。为赶时间,爸爸让局里的司机开车送她去考场……
孰料途中偶遇古惑仔打架,被围殴的男孩突然冲过来,趴在小车的引擎盖上。还好司机技术过硬,及时踩了刹车,否则男孩小命不保!
清楚记得,当时看到挡风玻璃上男孩血流满面的脸时,车后座的她,吓得花容失色。可男孩求助的眼神只一刻,很快就躲开他们的车,捂着受伤的肚子,往相反的方向跑。
她胆战心惊的回头,从后车窗里清楚看到,一大群人拿着棍棒追他,可……
“别管!当做没看到,考试要紧!”
司机师傅只一句提醒,便打消了她的担心。那个年代也没手机,若是中途找公用电话报警,绝壁会让她考政治迟到。若迟到半小时以上,将取消这门功课的高考资格。
那种情况下,请问,你会怎么做?
在决定人生前途的考试,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张珂之间,自己真会放弃前者、选择后者?
即便此刻重生,程靖也没法给出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她只知,那天进入考场后,自己满脑子都是男孩那张鲜血模糊的脸,那双惊诧、求助的眼神……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张珂当时求助的眼神中,有惊诧!
这说明什么?当时他就认出了她……
呵,这不废话吗?
他一直在默默关注她,又岂能认不出?
所以那一刻,张珂看到了她的冷漠忽视,目睹了心爱女孩的自私。也许,这就是让他的心后来变得越来越冷冰,最后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的原因!
天使泯灭了,让张珂心里仅有的一丝柔软,变得僵硬……
而她程靖呢?
也为当时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自责和恐惧,如影随形,让她没法全神贯注的答题。致使政治不及格,严重拖了总分后腿;最后与梦想的南开大学,失之交臂……
*
思绪拉回,程靖湿了眼眶。
面对她刚才的问题,身边张珂半晌也没回答。皱眉垂首中,甚是纠结……
程靖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女孩高考顺利,就意味着跟他的世界,继续拉远距离,他不舍;可如果高考不顺利,就会耽误女孩的一生,他不忍!
不舍和不忍之间,张珂,你也没法选择是吗?
可见你爱得多么单纯……
按捺住心底的唏嘘,程靖使劲眨眼皮忍住泪水,打破沉默:
“张珂,你想让程立青顺利高考,也不想,对吗?”
男孩缓过神,长长吁了口气,皱眉看向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呵……”朝前方一声苦笑,程靖吸口凉气,“我想说你张珂,会影响程立青的一生,你信吗?”
“……”男孩愕住。
表示听不懂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从何而起;更是看不懂,她那声苦笑和泛红的眼眶,又是为哪般。
程靖不会为他解谜,但有些事她可以改写。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装作不经意的丢给他一句:
“记住,下个月9号清晨,不要去北环路。”
她说得那么随意,可在张珂听来却又如此郑重其实。所以他横竖都要问个明白,便挡住她的去路。
“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了,那天不要去北环路就成。最好窝在家里,坐等高考结束。”
“我不懂?”张珂皱眉,很认真的凝视着她。
“……”程靖却垂眸抿唇,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人生的抉择无处不在,一件小事也能引起蝴蝶效应。
她没法弄清下个月9号那天,张珂为何会出现在北环路,又是因什么而被围殴。她能做的,只有让这起“致命偶遇”,不要发生!
“为什么不能去?”面前的男孩仍在追问。
他心想:莫非这就是你所谓的,帮我挡灾?
而程靖的回答也正好如他所愿:
“因为你会被打!被打得头破血流!”
本以为他会立马追问,你怎么知道?
谁知,张珂竟秒问:
“可这跟程立青有什么关系?”
“……”程靖无语,喉间涌动。
无论什么时候,张珂都会把她摆在第一位。该说他傻呢?还是伟大?
第一次程靖觉得,被爱不是幸福,而是一笔债!
“她家住北环路,我去了就能见到她,对吗?”张珂敏锐的察觉出一丝端倪。
抿唇皱眉,程靖使劲按捺住内心的沉重:
“为什么要去她家见?你来考场不行么?”
“别想回避重点!”张珂犀利打断,阴阴眯眸,“说!为什么那天我去了北环路,就会影响程立青的一生?”
程靖一连几个哼哼,无限苦叹。最后深深吸口凉气,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凝视着他,郑重其实的回答道:
“因为你去了,她就会跟你永别!从此成为陌路人!”
——你会影响她的高考,而她会影响你的一生!
张珂:……
心,沉了沉。
“如果你想今后见到她,即便不能做男女朋友,也能以老同学的身份坐下来喝杯咖啡。那七月九号,就不要去跟她永别。”程靖闪着泪花,说道。
她的表情,张珂看不懂,却也没法不当回事,只因那关乎程立青……
“是不是,她有什么危险?”半晌后,他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程靖手扶额,内心沉重不堪。没法把即将发生的致命偶遇跟他说开,因为没法告诉他,她是个未来人……
只得道:“你去了,她就有!你不去,她就平安无事!”
闻言,张珂的心紧了紧,嘴角却勾出一丝冷哼:
“我凭什么信你?”
“张珂,你会信的!”
义正言辞的丢下这句话后,程靖选择离去。恰好此时下课的铃声响起,大铁门里的刘轩也在那不断的催她进校,神情甚是焦虑。
张珂没再拉住她追根问底,但女孩刚才的话,他也横竖都没法不在心里扎根……
那么,即将到来的七月九号,程靖能扭转乾坤吗?
不得而知。
我们只知,她还有一手准备——程立青!
无论怎样,七月八号考完历史后,她要提醒程立青装好准考证。别在明天早上落家里,千万别弄得中途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