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同地。
栢锦童餍足地离开餐桌,悠哉地躺在阳台上的摇椅里,沐浴着阳光,闻着微风送来的花香,十分惬意。
钟叔将一杯菊花山楂茶放在她右手边的小桌上,看着她,欲言又止。
栢锦童的视线落在手中的英文杂志上,对钟叔说,“您有话直说。”
“刚刚,夫人给我打过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钟叔说。
栢锦童眉眼不眨,一边轻缓地翻书一边说,“你怎么回答地?”
钟叔摇头,“我说,不知道。”
栢锦童轻“嗯”了一声。
钟叔默了片许,低声说,“可是,大小姐,此事非同小可,你如今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了,不如你向先生和夫人寻求帮助,我想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你的。还有,我听的出,太太真的很担心你。”
栢锦童垂下眼眸,白皙的指尖捏着杂志的边缘,力道逐渐加深,掐出一道明显的皱痕。
须臾,她微微吸了口气,表情严肃地对钟叔说,“这件事,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和波谲云诡的多。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他们说。”
她笑了笑,又说,“天若亡我,我活不了;但若是人要亡我,我死不了。”
钟叔皱眉,眼神似是不解,又似是心疼。他说,“大小姐,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闪失。”
栢锦童摇摇头,说,“还是那句话,人若亡我,我死不了。”
——
下午的时候,栢锦童这里有不速之客造访。
钟叔听到门铃声响起时,心便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深怕是警察来要将栢锦童带走的。
他通过可视门禁,看到大门外站着的人是宇文熙,便稍稍松了口气。
他转而去楼上请示栢锦童,“大小姐,宇文少爷来了,见吗?”
此时,栢锦童正在用自己的社交小号在网上潜水。闻言,便转头对钟叔说,“让他进来。刚好我有些事情要向他问明白。”
钟叔点点头。
片刻后,栢锦童在自家的茶室里见到宇文熙。
他今日一身杏白色衣衫,十分熨帖,被衬得更加朗润如玉。他单手负在身后,面对着落地窗站着,背影莫名给人一种寥落之感。
他从窗户的反射中看到了栢锦童,于是,急忙转身,一张如月的俊脸上,眉宇紧蹙,温润的眼眸里满是担心和关怀。
“小五,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她笑,“真没想到,我这里这么快就被你给发现了……请坐!”
宇文熙听她这样说,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略有些难堪。
解释说,“一直联系不到你,我有些着急。于是,就向毅铭打听了你的下落。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栢锦童耸耸肩,一屁股坐下,笑眯眯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世家子弟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此刻,宇文熙见她如此轻松如常,感到些许意外。
若换作是他人,牵涉到杀人案里,恐怕早就急慌慌如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为自己洗脱罪名吧。
而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稳如泰山。
还有,她和厉渊彻吵闹了一番,怎么现在他在她的脸上找不出半点伤心难过的痕迹?
他想了想……
忽然就明白了……
她到底是将他当成外人,所以才不愿在他面前敞开心扉,表露一丝一毫的真实情绪。
他眼底蒙上一层哀伤和自嘲。
“你喜欢喝红茶还是绿茶?”栢锦童问他。
他扯了扯嘴角,淡笑,“都可以。”
栢锦童冲他笑笑,“那就‘绿茶’吧!”
他的心脏微微一紧,感觉她意有所指。
他吸了一口气,唇角有些苍白地道,“那天晚上,对不起,我……”
栢锦童却摆了摆手,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别说那些。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语气里情绪难辨。
她总是这样令人难以捉摸。
他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就笑,“我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推的远远的。现在好了,你给了我一个现成的理由,而且还特别好用。”
他,自然指的是厉渊彻。
宇文熙拧眉看着她,眼底染上一抹复杂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