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苏文研摸着肚子，竖起大拇指。
苏文研问道：“对了，李谦还好吗？”
萧祺示意了一间屋子，“还在睡呢。”
今晚的月亮特别大，苏文研弄了一把摇椅放在后院，靠下后，她抬着头，心里有些乱。
过了一会，萧祺也端过来一个凳子坐下。
“研研，”他叫了一声，“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文研点点头，“你说。”
犹豫再三，萧祺还是问了出来，“你喜欢太子殿下吗？”
怕她误会，他又加了一句，“不是太子殿下要我问的，是我自己想知道。”
苏文研沉默不语。
良久，她慢慢开口道：“重要吗？”
不管是她喜欢楚长熠，还是楚长熠喜欢她，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那些东西像长长的链条，囚住了她，也束缚了他。
终究，他们只能错过。
偶尔的一阵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和平静，苏文研闭着眼睛，摇椅轻轻晃动。
萧祺正准备说话，她继续道：“你觉得，天盛朝会让一个平民做太子妃吗？”
这个问题堵住了萧祺后面的话，他苦涩的笑了，就算楚长熠真心喜欢苏文研又能怎么样，身份悬殊摆在这里。
朝中大臣是不会让他娶一个平民百姓的，就算是先皇后，那也是前任宰相的嫡女，身份地位无人能比。
见他保存了沉默，苏文研问道：“你有下过棋吗？”
萧祺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如实答了，“很少。”
“这棋盘就像是人生，上面的每一个棋子都是精挑细选的，一旦开始，谁都不能撤退，每个人既悲哀又甘之如饴。”她的话很轻，轻到下一秒就会吹散在风里，但是听到耳里却是语气冷漠，让人不容反驳。
萧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就能怎么的，”苏文研伸手，天边的月亮近在咫尺，似乎只要她伸手就能碰到。
“他不想我因他而死，我也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苏文研放下手，看向萧祺，语气淡淡道：“如此，便是最好的结局。”
上位者是不能有真心的，他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说万一，”萧祺看着她心若死灰的表情，连忙问道：“万一太子殿下愿意和你隐居山林呢！你会愿意吗？”
苏文研没有回答，而是从摇椅上起身，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头看向萧祺，“有些距离是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
“就像有些人注定只能错过。”
她知道楚长熠很好，那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明明不应该沾染世俗情爱，却喜欢上了她。
只是，正是因为明白这么感情多么重，她才更要舍弃。
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她还没找到回现代的路，她就死了。
他们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苏文研能看到他们眼里的哀伤。
这具身体有心脏病，生和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不希望她的死会影响到其他人，正如她是干干净净的来到这里，也想了无牵挂的离开这里。
“棋棋，”苏文研往他面前走了几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别难过。”
“你说什么胡话呢！”萧祺大声呵斥道：“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苏文研看他生气的样子，笑了一声，“那当我没说过。”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候不长，但是萧祺已经把她看成自己的亲人了，一开始对她是崇拜者之情，后来渐渐的相处下来，萧祺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对待。
虽然苏文研很厉害，很聪明，但是在他眼里，她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被关心和疼爱的孩子。
“睡觉吧，困了，”苏文研打了一个哈欠，“你也早点休息。”
等两个人走后，一清跟着楚长熠从树后出来。
苏文研的病柳若眠已经看过了，他没办法医治，只能用药先保住她的命。
至于到底能活多长时间，那就要看苏文研自己的造化了。
楚长熠目光看向苏文研的房间，眼里一片寒意，“琉裳回来了吗？”
自从上次苏文研离开儒林学堂后，慕琉裳也因为一些事情外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一清摇了摇头，“还没有。”
“主子，”
楚长熠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既然她这么想，我总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吧！”
“撤了周围的暗卫，不用在每天禀报这里的情况了。”
一清看着楚长熠落寞的背影，烦躁的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屋子里，苏文研看着手里点燃的火柴发着愣，一直到火柴烧到手了，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火柴，吹着被烫到的手。
蜡烛没有点成，她看着桌子上渐渐熄灭的火柴，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
一直在鸡鸣时，天边露出一丝鱼白，苏文研从椅子上站起来，坐了一夜，她的腰有些疼。
打开门，她看着快要升起的太阳，对着做了一个击毙的动作。
棋子最后一定还是棋子吗？
谁也没有权利让她成为棋子。
……
卢星儿拉着萧祺的衣袖，示意他上前，萧祺眼神示意她去，卢星儿摇了摇头，最后李谦把他往前一推，他险些撞到桌角。
苏文研正在算账，突然被他这么一撞差点前功尽弃了，“她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了？”
李谦赶紧回道：“萧萧有话和你说。”
萧祺无语的看着他，心里已经骂了他好几遍了。
苏文研看向萧祺，示意他有什么事情。
“我就是想问你，”萧祺笑着道，“你要不要吃饭，现在已经中午了，可以吃饭了。”
“等会吃，你们要是饿了可以先吃，”苏文研低着头继续算账。
等萧祺走回来，李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自从那天谈话后，苏文研简直变成了拼命十三年，在房间待了三天后，出来把药店制度全部重新规划了一遍。
不仅如此，还招了不少新人，原本萧祺像一把手，柳若眠像二把手，现在她直接变成一把手加二把手，他们几个倒没事做，只能看着她天天忙东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