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别开玩笑，我不信。”
我闷了一大口白酒，嘲笑道：“苏梓莹找个男大学生，她白天出门就是找那个情人。”
发小韩一伟被我堵在家门口，让他大早上喝酒就够乱了，我说的信息他半天没消化。
“不是，你等会再喝！苏梓莹认识你多少年了？跟我俩都差不多了吧，她找了个情人？你确定？”
我把手机扔给他。
马宇的抖音小号被我关注，今天的最新作品是搂着苏梓莹的肩膀，露出半张脸。
作品名字是：“陪小祖宗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小号的关注十几个，毫无顾及地记录两人的幸福。
估计他自己也想不到，有人会去窥视他的生活。
我给作品点了个赞，他还私信谢谢我。
韩一伟火冒三丈，噌的一下跳起来。
“我给你出气，这小子在哪，你套出来，我让他这辈子都长记性！”
我镇静道：“你是要杀人还是重伤害，什么年龄就做什么年龄的事。”
“你老婆是律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越快越好。”
韩一伟重重点头，“我催她，明天就给你。”
他的老婆是她大学同学，两人见面就骂，摔东西。
无数人不看好这段感情，冷战几乎成了常态。
可偏偏他们结婚了。
婚后哪怕吵得再凶，可对彼此依旧赤诚，长相思守。
感情的事说不清。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想说就说。”
韩一伟挠了挠头，又干笑道：“你不难受就行。”
“要不咱们今晚不醉不休？”
我掏出手机看了时间，半天假快到点了。
“不了，我下午到晚上得做方案。”
喝酒是治愈胸口的郁郁之气，不然我说不出口。
生容易，活不易。
我暂时不能没工作。
我把收集到的证据全都装在了U盘里递给了韩一伟。
名下的财产也全盘拖出。
等我忙了一晚，晚上又独守空房。
我再去找韩一伟时，他妻子把离婚协议拟定好了。
“你别心软，是苏梓莹出轨，她要贪心狮子大开口，我让我老婆免费帮你打离婚官司，让她亲戚朋友全都知道！”
我砸了咂嘴。
韩一伟继续道：“别装大度，我还不知道你，她出了轨就是过错方，我们都善良了，大不了我替你去学校闹，我让那小子出个名！”
我没拒绝，把他从老丈人家偷得茅台给起开了。
“你都替我说了，直接喝酒吧。”
他拍了拍我肩膀。
“这才是我好兄弟，你随便喝，不够我再去老丈人家偷！”
我哭笑不得，喝上头了真把茅台当水喝。
在觥筹交错中，我滔滔不绝地讲。
我们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说到婚姻，谈到家庭。
提到孩子我哽咽。
可惜没有孩子，也万幸没有孩子。
直到我俩画地为床，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被苏梓莹的电话吵醒。
她一开口，我就没了醉意。
“老公，我好像怀孕了。”
9
她昨天过生日，去找了马宇。
按计划她几天都会谎称陪闺蜜，今天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嗯了一声就挂了。
马宇的小号还发着动态，她们玩了一天一夜。
去看电影、泡网吧、吃情侣套餐住情侣酒店。
我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她重走了一遍我的来路。
我翻看以前的动态。
时间上，苏梓莹出门与我上班是前后脚。
她有太多次出门寻欢的故事。
第一个视频距今已有半年时间。
我在爱情中保护着苏梓莹，舍不得她受累。
其实想想，是我宠坏了她。
在马宇身上，苏梓莹像个大姐姐。
他幼稚爱玩的性格和苏梓莹更搭。
苏梓莹说怀孕了，但我清楚孩子不是我的。
情侣酒店的大门在小区里，低调方便。
苏梓莹出来时连遮掩都懒得遮，挽着马宇的胳膊兴奋的叽叽喳喳。
马宇宠溺地贴着她，用身子为她挡风。
两人脖子上都戴着同款围脖。
“明天晚上我就必须回家了，今年的生日是我度过最开心的生日，等以后我们......”
“梓莹！”
我声音不大，她刚好能听见。
马宇都没注意到我，还笑意盈盈地听着。
苏梓莹僵在原地，身子抖了抖。
她扯掉围脖，以迅雷之势塞进马宇手里。
苏梓莹双眼中尽是惘然，仓促地搓手，双眸蒙上一层雾。
我咧嘴笑了。
她的表情死寂，胸口不断起伏。
我的出现冲击感太足。
看到正主，马宇还是慌乱，他手上的围巾太过多余，藏也没地藏。
他咬着牙，鼓足勇气牵上苏梓莹的手。
可苏梓莹被吓了一大跳，无情甩开。
马宇坚定道：“别怕，我陪你。”
苏梓莹蹙眉，柔声道：“你回学校吧。”
马宇满眼不解，凶狠地与我对视，彷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想留下。
我当了回老好人，不咸不淡道：“一起吧，省的麻烦。”
苏梓莹愤慨，用力推了马宇一把，“叫你走！你聋啊！”
马宇喉咙滚动，说不出话。
我漠然道：“一起吧，我开车来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马宇倒成了第一个进车里的人。
他认识我的车。
马宇按习惯坐在副驾，苏梓莹要开后排的门被我挡住。
“两个男人坐前排挺尴尬的，你去陪陪吧。”
苏梓莹白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坐在主驾驶。
车内打着暖气，苏梓莹和马宇的心脏快跃出胸腔。
心跳声如错乱的鼓点，有点破坏车内氛围。
我越不开口，苏梓莹急促的小动作变得一览无余。
她按耐不住，恼怒道：“你到底要干嘛？”
我装听不见，堆笑问马宇，“同学，你是哪个学校，我们说不定是校友呢。”
马宇对翩翩有礼的我诧然，应该跟他预料的发展截然不同。
所以他说话吞吞吐吐，“我......我是......”
苏梓莹憋不住了，关掉了暖气，赫然道：“你闲得无聊吗？”
我嘴角勾起笑意，心中畅快。
她活该难受。
“是马同学吧，你的导员是我大学学弟。”
“要是有困难的地方可以跟他提我名字，我还有几分薄面。”
马宇被我前后不一的话语打的措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我导员是谁？”
我笑而不语，有名有姓，想打听一个人并不难。
更别提有他视频号帮我缩小范围。
两句话之后，他都不回头了。
最终马宇还是没承受住压力，打车回了学校。
下车的时候我还客气呢。
“要不要我送你，这里的路我都熟，不用看导航。”
苏梓莹眼睛盯着车内后视镜，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她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姜鑫，你到底想干嘛？”
我有节奏地敲打着座椅。
“来找你离婚！”
10
我点燃一支烟。
这几年苏梓莹在车里，我是绝不会点烟的。
她压抑着。
在听到离婚二字后，她闭上了眼。
苏梓莹实在说不出话来，我也保持了沉默。
烟雾缭绕，她被呛的直咳嗽。
苏梓莹拔高音量，对着窗外低吼。
“我怀孕了！”
是啊，她不说我都快忘了。
孩子要真是我的，这件糟烂事会搅得我心烦意燥。
可孩子不是我的。
我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什么？”
苏梓莹嗓音中透露着丝丝不安。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跟你的小男友记混了，我们上一次要追溯到年初了，你怀孕的时间对不上。”
苏梓莹瞳孔微缩，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痉挛。
“你记错了！”
苏梓莹经常说我直男，但我记忆力好的出奇。
她念大学的时候，我能清楚记得她的课程表。
即便我在加班，和她有关的每个节日我都没错过。
那时我还仅仅把她当妹妹。
她还稀奇地问我。
“你记性真好，要是我有你一半好就不用担心考试了。”
“姜鑫，我最讨厌吃青椒了，你下次买菜别买了。”
“我姨妈的日子你记得比我都清，你不会对我有想法吧。”
我们关系更进一步时，我负荷累累的大脑总能有一部分留给她。
直至昨天的生日，我半个月前准备的礼物刚退掉。
我和韩一伟喝酒的时候，脑子里如同走马灯一样把这些年与苏梓莹的日子全都过了一遍。
每个细节，每句话、每个惊喜。
我恨自己记忆力太好。
“我没记错，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全都记得，也忘不掉。”
苏梓莹泪光晶莹。
她深呼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苏梓莹的注意力被落在车头的喜鹊勾走，她不顾形象大喊，喜鹊毫无反应。
她把嗓子喊沙哑，喜鹊也不为所动。
一遍又一遍，苏梓莹受不了长按车喇叭。
滴——
“滚啊！”
喜鹊被惊走。
她捂住自己的脸，用力靠着座椅，“你不会给我机会对吧。”
“是。”
她呵笑两声，“那你该找个律师，省的吃亏......”
我递上离婚协议书，她笑的扭曲。
她从车上找到笔，扫了一眼就签下了。
“房子是你买的，东西有空我会拿走，以后是你一人住了。”
她当我面给马宇打去电话。
两人倒心有灵犀，两辆出租车停在我眼前。
马宇首当其冲，另外几人是他找来的帮手。
他身后有了人，态度也跋扈。
敲了敲我的车玻璃，拽开车门拉起苏梓莹的手。
苏梓莹顺势靠着他，“咱们去电竞酒店吧，我喜欢看你打游戏。”
马宇带来的人吹起了口哨。
走了两步，苏梓莹才佯装想起我。
蹙眉道：“你也忙，等你不忙了快点跟我去民政局。”
11
“她故意气你呢，你都不在乎了，离婚对你来说是种解脱，哎！你少喝点！”
我目光锁定了韩一伟家里仅剩的茅台。
“是啊。”
这么多年我没做成满分丈夫，也该有个及格。
但我意识一件事。
她骨子的倔从未改变。
对她好亦不好，但凡影响到她心情，她就会掉转枪头，在伤口上撒盐。
用一句话解释：谁让你发现的？
她念大学跟家人置气就是如此。
我事无巨细才让她看上去性子温和，从不发火。
我扪心自问没对不起她。
可真当枪头调转，为了马宇向我开火时，痛苦倍增。
我大口喝酒，舌尖的辛辣冲淡了感官。
“她该跟我道个歉。”
人理所当然的想站在被害者位置寻求安慰。
我说不难受是假的。
但我更多的是茫然若失。
从不可置信到接受现实没那么简单。
都说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伤口，可受伤的凭什么是我呢？
我又做错了哪件事？
要是我不点破，她甚至狸猫换太子，给我生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种种因素令我大脑混乱。
我可能是出于心理作用。
脑海中为苏梓莹留下的一部分随着酒精上脑，彻底崩坏。
我很想再一次一醉方休。
但项目来的急，我还需要工作。
多余的情绪让我更投入到工作中。
可工作状态还是出了问题。
项目半途，我等来了人事的谈话。
他告诉我公司会给我这种老员工一个不错的补偿。
前提是我主动辞职。
曾经我忙的连轴转也没出过差错。
我收拾好东西时，我或许找到了答案。
人的自我修复源于目标，想完成目标就需要朝一个方向拼尽全力。
而我为之奋斗的目标消散。
那股憋着的劲憋不住了。
苏梓莹是我的目标。
可我怪不得她，是我选择了她，是我相信了她。
结果我该承受。
从公司出来我好像变年轻了。
脚步轻盈。
没成功而已，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人生的意义在于我自己。
无关乎她人。
12
拿着公司的补偿，加上家里的存款，我不用着急了。
所以我给苏梓莹打去电话。
连打了三个，她才接听。
声音慵懒：“怎么了？”
“今天有时间去民政局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隐隐约约我听到干哑的男声，“谁啊？”
苏梓莹轻咳两声，“你先工作为主，我不着急。”
“我着急。”
“我有事等明天再说吧。”
“苏梓莹！”
我声音低沉，“我需要具体时间。”
“你急什么！”苏梓莹爆出尖鸣，有几分歇斯底里。
“我还能反悔不成！你以为我还想着挽回你一个老男人吗？”
苏梓莹说完倒吸一口气，喃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需要......”
“就明天吧。”
“什么？”
“我说就明天，我这个老男人三十五岁了，我不想为你的事再费神，你明天准时出现在民政局，我们好聚好散，不然我们共同认识的人都会知道是你出轨。”
说完，我挂断电话。
我知道苏梓莹的表情会很难看。
可我不在乎了。
我只想要尽快脱身。
当天下午，苏梓莹没跟我打过招呼，拿着钥匙就开门进来。
“民政局这点关门了。”
“不是这事。”
“那你来干嘛？”
苏梓莹怪笑，凝视我好几秒，似乎要洞察我的内心。
“没离婚，我还是有权力回这个家。”
她不紧不慢的态度让我眉头一挑。
“有事说事吧。”
苏梓莹目光炯炯，手指指向我。
“姜鑫，你能不能不幼稚，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去恶心一个小你快十岁的大学生就算能耐了？”
“我没懂？”
“还装？”苏梓莹抱着肩膀，“你敢发誓马宇挂科和你无关？”
“你说离婚时挺硬气的，敢情在背后使绊子。”
我瞳孔一震。
苏梓莹身后响起雄厚的嗓音。
“姜鑫，你要跟我妹妹离婚？！”
“哥？”
苏志勋拎着一大包的吃的，东西扔到地上。
风尘仆仆，脸上一层灰。
他的眼神从错愕到凶狠。
越过苏梓莹，一把揪起我衣领。
“你出轨了？”
“马宇是吧。”
他念叨念叨感觉不对，这个名字不大像女生。
我无语地将苏志勋推进卧室，把门又关上。
苏梓莹见到她哥以后，与我对峙的气势全无，眼神开始躲闪。
我吸了吸鼻子，“苏梓莹，你理智点行吗？如果我真要动手，你不觉得挂科的惩罚未免太轻了，我光是把你们去玩的小视频发出来，你们偷情的证据，他在学校还待得下去吗？”
“偷情！！！”
“苏梓莹，你疯了吗？”
苏志勋从里面冲出来。
苏梓莹的倔劲上来，理都不理他哥。
第二天早上，我出现在民政局。
但苏梓莹没来。
我给她打电话她接了。
她夹杂着哭腔：“鑫哥，我不想离婚，我生日那天就打算是最后一次，我后悔了，我们相爱多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好，马宇骗了我，他挂科只是不学习，就是想找个理由让我们出现矛盾，我已经不联系他了，我真的真的不想离婚。”
苏梓莹呜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听得心烦。
她给我的感觉是阳光，可此时她找借口令我厌烦。
“苏梓莹，别恶心我了。”
电话那边的苏梓莹被按了暂停键。
“你......说我恶心？”
我毫不留情，森冷道：“东窗事发到今天，我们都没交谈，你不知道我怎么发现你出轨，也没想到孩子骗不了我。”
“我把话说开，半年前，我没有时间交公粮，我要去工作，你想要的我都想满足，你觉得我没花心思在你身上，你跟闺蜜去夜店遇到了马宇，你关注他账号，加了微信，知道他要唱歌比赛，你去助力，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是他像大学的我，也许你就是抱着侥幸心理，你一想也是，我三十五岁，油腻老了，我皮肤粗糙，我不再精壮，你把自己幻想成青春靓丽的女主角，我成了你的牢笼。”
“苏梓莹，你说毕业不想工作，变成自由的家庭主妇，我支撑起了家庭。”
“我自己都想不通，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你干了什么呢！我不拆穿孩子，你要欺瞒我一辈子，你说你恶不恶心！？”
13
我给她倒计时，不来那就别想留脸。
苏梓莹十分钟就到了民政局。
她眼眶红了，明显哭过。
在工作人员问了无数个问题后，我们离婚了。
冷静期后取证。
我转身就走，苏梓莹喊住了我。
“送我一次吧，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她顿了顿又强调。“我一个人。”
“没空。”
她委屈噘嘴。
我在后视镜看着苏梓莹驻足原地，望了我好久。
等我到家，我让苏志勋把苏梓莹的东西拿走。
他的表情尤为复杂。
夹在中间他难受。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好兄弟。
等他收拾完，他说要请我吃饭。
“我请你吃饭吧。”
“你去照顾你妹妹吧，我不需要。”
当晚我去了韩一伟家。
他的酒柜多了几瓶好酒。
我打趣道：“又去你老丈人家偷的？”
他摇了摇头，“知道你要来，我花钱买的。”
几杯酒下肚，我们的话逐渐多了。
韩一伟不知道该说点啥，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我真离了婚，他倒是愁眉不展。
“也怪我，我不该怂恿你结婚的，我要是没多嘴。”
我拦住他的话。
婚姻跟他人无关，又不是拿刀架着我。
出这档烂事前，我可是别人口中的羡慕对象。
没意义。
“谁也顾不了太远，想我二十五岁可比现在果断多了，在一起就奔着结婚，苏志勋差点跟我翻脸我也要娶苏梓莹。”
“本本分分惯了，要是没那么在意工作，二十五岁的我横冲直撞说不定早被开除，苏梓莹会陪我度过难关，找一份新的工作。”
“但我三十五了，棱角圆滑，能苦中作乐。”
“我离职后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主角，是个挺平凡的人。”
韩一伟目怔怔看我，眼神既心疼又疑惑。
“别担心，平凡没有不好，平凡的世界不只有爱情，人啊......就是这样，花大把时间迷茫，在几个瞬间醒悟。”
“爱情死了，我活了。”
韩一伟微笑，他说我真的回到了二十五岁。
顺便让我把酒钱AA了。
14
我休息了半个月。
明天我定的旅游团就该出发了。
旅游团结束就该去面试一家公司。
我给自己安排的很满，苏梓莹的名字有段日子没听过了。
直到苏梓莹的闺蜜在旅游前一天联系我。
“鑫哥，我是郑玥，我知道自己有点冒昧，可我不能不找你，梓莹自己去做了人流，身子虚还作践身子去买醉，我说她不听，她只听你的话，你帮帮忙吧。”
郑玥地往自己身上揽责。
“都是我的错，她就在我家，你要是......”
我挂断了电话。
正收拾衣服呢，苏梓莹她哥给我发来消息。
离婚后，我俩谁也不好意思再跟对方先开口。
“看我面子上，去看看她。”
郑玥见我来了，都有些语无伦次。
她应该都不抱希望了。
“啊啊，你们先聊，我去买点菜。”
郑玥关上门，卧室扑通一声，苏梓莹脸色暗黄，嘴唇惨白。
她从地上爬起来。
与我目光对上后，她自嘲的笑了。
“鑫哥，你来找我了。”
我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
“我三十岁，公司领导明确说要给我降工资，他知道我这种拖家带口的人最离不开公司，咱们结婚纪念日的前三天，我开了三天的网约车。”
“你问我奖金快下来了，能不能给你买个金项链，你回家你爸妈会开心。”
苏梓莹眨眨眼，“你怎么从没说过。”
我耸了耸肩，“我是个男人啊，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虽然我知道你那时候也不会，可谁不想在心爱之人面前留下优秀的一面，苏梓莹，生活是给自己过的，做出了事你该承受后果，别让我瞧不起你，也别破坏我心里对你印象还不错的回忆。”
苏梓莹垂下头，嗫嚅道：“你不是来原谅我的，还来干嘛？看我笑话？”
我目光深邃盯着她。
“离婚证还没取呢，你不止曾经是我妻子，你还是女儿、妹妹，别窝窝囊囊的行吗？”
苏梓莹牙齿直打颤，“你不为我而来，我连他们都不如吗？”
我起身就走。
“你我互换，你哥的拳头已经打在我鼻梁上了。”
15
旅游团回来后，我去面试一家创业公司。
老板是个00后，看见我的简历兴高采烈。
我这种有工作经验的老牛马，居然愿意来这家看着没啥前景的新公司。
工作时间弹性，把工作做完就行。
周五还得抽一天团建，工资虽然只有上一家的一半，我呆的挺舒服。
苏志勋找我喝酒，我没答应。
明天就是冷静期最后一天，我不想中途出现幺蛾子。
郑玥也给我发来微信截图。
截图是苏梓莹和马宇分开的证据。
马宇：“你把孩子打掉怎么不先问我，你知道我打算跟家里摊牌报了多大决心吗？”
苏梓莹：“？”
马宇：“你怎么了，姐姐，你不是都要离婚了吗？怎么对我忽然冷漠。”
苏梓莹：“我的身体我做主，还轮不到你替我做决定，你当这是一场梦就算了吧，别来烦我！”
马宇：“小祖宗，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管家里要了钱，我带你去吃西餐吧，你上次不是说要吃吗？”
苏梓莹：“你的钱我会退给你，请别骚扰我了，我很累，找个正常的女友。”
马宇：“不行啊，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
苏梓莹：“我跟谁在一起也不会选择你，删了吧。”
我看完觉得有趣。
马宇觉得错误的展开，那就走下去，反正我们也会离婚，他名正言顺成为男友。
可意外的是。
苏梓莹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介意不忠的爱情。
我们是双方的初恋，对苏梓莹而言，马宇是她错误选择的存在，是她想洗掉的污点。
怀上他的孩子更是让她心理上生理上都不适。
我的00后老板给我看他手机。
“真有意思，咱们学校爆出个大瓜，说有个男大学生当男小三，原配要离婚，他转正失败，酒后把事情都说了，有人录下来发表白墙，全校都知道有这号人物。”
“你知道这人不？”
“不认识。”
翌日，我没去上班老板都不管。
苏梓莹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来的比我都早。
我们顺顺利利领证，断开了夫妻关系。
苏梓莹欲言又止，直到我上了车快启动车子。
她这才小跑过来，敲了敲我的车窗。
我摇下车窗，静静看着她。
她掀唇，向我退了一步。
声音颤抖对我鞠了一躬。
“姜鑫！对不起！”
然后她笑着抹泪。
“祝你幸福。”
我启动车子，对着后视镜里的苏梓莹摆手道别。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