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墨缙挂断慕易的电话,便一言不发地站在窗前俯看加洲夜景,闻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这样安静的爷让人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汇报刚收到的消息,“爷,祁清一那里吵着要见您……”
“让顾向北好好地招待他的老朋友,”听到祁清一的名字,裴墨缙周身气温陡然下降,“顺便将消息传回祁家。”
“是!”
“她有打电话回来?”
这个她指的是谁,虽没有说明,但闻潜清楚地知道,是指舒瑶。
他悄悄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只黑色手机,一直安静着,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不仅如此,连他的手机也没有收到舒瑶的支言片语。
舒瑶还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闻潜犹豫着要怎么来说,才能最委婉最不伤他家爷的心。
却听到裴墨缙冷声低笑,“就不该信她的鬼话。”
说什么看一下大姐就会回来陪他,说什么等事情处理好就让他以小妹夫的身份去见她大姐。
还真是个小骗子!
闻潜听的头皮发麻,想着这几爷前两天的战况,立马安慰:
“爷别担心,或许是舒小姐久未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时激动忘记了时间。毕竟女儿家之间有许多的悄悄话要说。”
“呵,激动的忘了时间……”
这倒是个不错的说辞!
若是真的,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可他光是想像那种场面,就觉得非常不爽。
他才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可两人相处那么久也没见她激动的忘记时间。
闻潜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又戳中了自家爷的肺管子,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爷,夜深了,要不您先休息?明天还有个早会……”
裴墨缙沉着脸转身,目光再次落到黑色手机上,情绪快要压抑不住时,黑色手机终于响起信息声。
闻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眼前一阵风刮过,再抬头就见他家爷已经点亮了手机屏幕。
【好久没见到大姐,所以聊嗨了点,也不知道裴哥哥睡了没?】
裴墨缙轻哼,小没良心的,果然被闻潜说中了,还真就把他给忘了。
本想晾晾她,但又担心自己久不回应,会让她误会已经入睡。
思来想去的,回了个【嗯!】
酒吧卫生间里,舒瑶看到熟悉的单字,有些失笑,他该不会是特意在等她消息才没睡的吧?
这么想着,她迅速打字,【裴哥哥是在想我,所以睡不着吗?】
【嗯!】
还是简单的嗯字,但舒瑶却觉得这个字里包含了许多他的小情绪。
想到自己险些忘了向他报平安,莫名地有些心虚,还好,想起来了。
【我也想裴哥哥呀!】
【亲亲】
【我明天就会回来的,裴哥哥别多想。】
一连三条信息,舒瑶发的有些急,因为她已经收到了喜鹊发给她的信号。
行动马上就要开始,目标已经入场,她必须出去了。
【裴哥哥要乖乖睡觉,我们明天见。】
发完这条信息,舒瑶便将手机关机藏到马桶的水箱上面,迅速离开卫生间。
酒店里,裴墨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缓缓地又发送了第三字“嗯”,这次手机那头的女孩没有再发信息来。
但他意外的没有动怒,而是示意闻潜,“早些休息,明早的会议照常进行。”
闻潜悄悄地瞄了一眼裴墨缙手里的手机,距离不近,他看不清字,但也知道舒瑶发了好几条信息来,而且每条信息框都蛮长。
而他家爷,就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虽有些鄙视他家爷的不会聊天,但舒瑶最后关头的消息,完全是久早的甘露,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闻潜欣喜的回自己房间休息。
……
天光拂晓,代表着新一天的到来。
原本热闹折腾的酒吧,此时一片狼藉,前来狂欢的客人全部散去。
偌大的舞池里,秦朗巨人般的身体随意摆放,在他四周散落着许多的玻璃碎渣,和桌椅残肢。
秦朗拼着残存的意识,凶狠地瞪着眼前身形娇小的舒瑶。
自从用了药剂后,他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但眼前的女人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舒瑶单脚踩向一张椅子,手脚随意地撑在膝盖上,眼里满是嘲讽,“好久不见啊,秦大少!”
“你到底是谁!”
舒瑶的华国话,让秦朗睁大了眼睛。
在加洲,知道他姓秦的人没几个,除了祁清一,就是那个变态医生,根本没有女人知道他姓秦。
他脑子里隐约记起,几个月前在枫城,也曾有个身形相似的少女,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叫他秦大少。
“我以为交手这么多次,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呢!”
舒瑶笑嘻嘻地走近秦朗,嘴里好忙地提醒他,“前不久的废弃仓库。”
“若这个提示还不够,你可以再往前想想,枫城的秦家宴会……”
“舒瑶,你是舒瑶!”
秦朗厉声喊出声,双手撑地,想起身来制服舒瑶。
却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而舒瑶已经把玩着小刀,蹲在他面前。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全身无力。”
“啧啧啧,刀枪不入的药人,却害怕最低级的软骨散。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呢。”
而这软骨散,还是她三师姐前不久在黑市随手买的。
“贱人!”秦朗恨恨地骂道,“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竟然还不放过我,等我恢复力气,我非弄死你个贱人不可。”
“弄死我?长的不好,想的倒是挺好哦。”
舒瑶冷笑,银刀贴上秦朗的脸,锋利而冰凉的刀口划过皮肉,渗出鲜血。
秦朗面色大变,厉声要求,“舒瑶你给我住手!”
“哟,原来你身体的凝血功夫还是没恢复呀,那可真是越来越好玩呢!
你放心,我刀功极好,这就在你身上划上一千八百刀,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你血流而尽成为一具干尸。”
“不要!”
“舒瑶我让你住手!”
“你没听见吗?”
不管他怎么吼,舒瑶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一刀又一刀的割在秦朗的手臂和大腿上,很快,厅里便开始弥漫着血腥味。
秦朗真的开始怕了!
他想挣开舒瑶的刀子,可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他开始后悔今晚来这酒吧放纵,也后悔喝上那杯兔女郎送上来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