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去哪!”
闻潜见裴墨缙扔了手机就要下床,赶紧上前想将他按回床上,被裴墨缙给一把打开。
“我得去找她。”
各自冷静就已经很要他的命了,现在更是连分手这样的字眼都出来了。
不行,他必须将她领回来,要解释要打要骂都可以随她,但就是不能说分手。
因为那会要他的命。
“可陆少说……”闻潜想要阻拦,可裴墨缙已经下床走到门边,正要拉开门,发现床上的手机又响了。
闻潜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再次递来,裴墨缙接过,发现电话是顾西打来的,而且一开口就是焦灼的语气,“爷,大事不好了。”
裴墨缙脚步一顿 ,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能让顾西这样方寸大乱的事情一定不小,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刚刚有人袭击裴园,苏泽被救走,钟叔身受重伤,我正安排人送他来医院。”
“在你的眼皮底下,苏泽被人救走?”
裴墨缙的声音冰冷似寒霜,顾西自然能听出这话里的威慑之意,但事已至此,他不能随意推卸责任。
“是,对方来势凶凶,且对裴园十分了解。我怀疑……”
“怀疑什么!”
“我怀疑裴园的构造图泄露,所以才会这样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裴墨缙沉默了。
裴园确实有这样一份构造图,上次舒瑶能在顾西的眼皮底下逃出裴园,就是因为熟悉裴园内部构造,避开了暗梢的位置。
现在顾西再提构造图,难不成,除了他和舒瑶外,还有别的人也知道裴园的构造布局?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墨缙声音再次压低,顾西沉默两秒,随后像是视死如归般说道,“二爷要不要问一下舒小姐,她是否曾跟人说过裴园的构造情况!”
“你在怀疑她!”
笃定的语气,让顾西心头一颤,但他还是咬牙说道,“在苏家婚宴前,舒小姐跟苏铭交往颇密切,若她受苏铭所托,告知裴园内部情况……”
“胡说八道!”裴墨缙突然训斥,声音冷的足够将人冻僵。
顾西咬牙辩驳,“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清楚裴园的内部情况。”
“这是你应该查明的问题!自己知职失察,却将缘由归究到别人身上,这就是我裴家暗卫营教你的规矩?”
裴墨缙是真的很生气,强势挂断顾西的电话后,他绷着脸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的。
闻潜虽没有亲耳听到他跟顾西的谈话,但也根据听到的支言片语有了些许的猜测。
“爷,顾西跟舒小姐接触不多,不了解舒小姐性情因此误会她也是正常的。但我跟在爷身边许久,深刻明白舒小姐不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很显然这一切是有人故意误导,只是那人的目的何在?”
闻潜的话让裴墨缙面色舒缓些许,但事关舒瑶,他心里的大石头并没有放下。
“让人盯着苏家,若他们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就直接收拾了。”
“苏家唯一出众的便是苏泽,其他人的心计压根就不够爷玩的。”
闻潜这话颇有深意在,裴墨缙微顿,随后拧眉思索,“让顾向北回来,暗中追查苏泽下落。”
“明白!”
闻潜迅速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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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发出去许久,舒瑶一直没收到裴墨缙的回应,她心里又气又闷。
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途经海天相接时,突然来了兴致。
夜晚正是海天相接生意最好的时候,舒瑶随意地找了个角落坐着,招来侍者要了瓶烈酒,慢慢地喝着。
几个月前她接手海天相接后,便一直没来过店里,但海天相接每个月的营收账目都准时准点发到她的邮箱。
第一次看到账单时,她都惊讶的合不拢嘴,惊讶一家酒吧竟然可以那么赚钱。
她当时还说要将酒吧还给慕易等人,但裴墨缙却说,既是歉礼,那安心收下就是。
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裴墨缙那些温情的话还响在耳边,但两人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舒瑶低头苦笑,她这算不算为情所伤?
越想越压抑,舒瑶倒酒的频率也得变快速起来,一大瓶烈酒她很快便喝的见底。
左右是自己的酒吧,她爽快地让人又送了瓶来。
只是这次才开瓶,便有人按住了她的手,“小姑娘,你一个人来喝酒吗?你家长辈没陪你啊。”
这是把她当未成年了,舒瑶轻笑着抬头,见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
对,没错,就是长衫,像极了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那种。
舒瑶微微闪神,鼻音隐约传来一股中药药香,淡淡的不明显,在海天相接这满是酒味的空间里,那药香若有似无,若是普通人一定闻不出来。
但舒瑶经过特殊训练,所以有所察觉。
她借着端杯喝酒的动作,往男子身边凑了凑,然后就发现那药香味更浓了些。
那男人见舒瑶不说话,反而醉熏熏的往他身边靠,顿时便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问舒瑶,“小姑娘你要不要紧?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还记得自己家住哪里吗?”
话虽问着轻挑,但目光却是清澈纯真。
“你是谁?”舒瑶拨开他的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并且仰头喝下。
“哎呀呀,你个小丫头怎么就听不进话呢,这酒一看就很烈,你这么喝肯定会醉的。到时候你父母知道了,可不得心疼死啊。”
或许是他话里的恨铁不成钢,触动了舒瑶,她微微一愣随后自嘲道,“我是个孤儿,连父母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被他们心疼呢。”
那长衫男子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顿了那么一会儿,将她手边的酒杯和酒瓶都给推的远远的,随后一屁股在舒瑶身边坐下。
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舒瑶,“就算是无父无母,也不该这样堕落。”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舒瑶觉得那股药香味儿更浓了,她认真地打量着男子,见他习惯性地去摸自己的下巴,明明下巴上光洁无瑕,可他却摸出一种自己有长胡须的感觉来。
舒瑶看的有些想笑,再联想到男子的一身长衫,她琢磨着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又要来这里,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来这堕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