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缙以为,舒瑶会要求他陪着一起去。
毕竟宋老爷子生日,整个枫城的上流都会去,是个露面、正名的大好机会,可她却只要张威陪?
他的迟疑看在舒瑶眼里,便是不乐意让她出门。
舒瑶原本笑靥如花的小脸,顿时便垮了下来,看的裴墨缙眉头直跳。
偏偏她还在继续歪解,“若你觉得张威一个人送不够的话,那你就再多安排几个人吧。我保证陪外公吃完饭就能回来,所以……你能不能别阻止我去?”
“看着我!”裴墨缙暗自磨牙,等小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他才沉着嗓子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舒瑶虽有些奇怪这问题的水准 ,但还是老实作答, “嗯,大概是……金主爸爸?”
前世她是他笼中的金丝雀,这世她们才刚刚培养感情,一切名分都还没定。
但就吃他的住他的这种事实行为来说,说他是金主爸爸,舒瑶觉得很贴切!
可裴墨缙却被她这回答给气的面色发青,只见他冷冷地撇了舒瑶几眼,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哎,你到底让不让我去的?”舒瑶不死心地追到门口。
只听裴墨缙冷冷地抛下一句,“让闻潜陪你去,张威得回训练场操练!”
可张威不是都被你辞退了吗?还回什么训练场哦。
舒瑶心里虽奇怪,但能自由出门的好消息让她心情大好,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想别的。
前世她被关在裴园,并没有去参加外公的生日宴,所以并不知道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外公当面承认舒蕾也是他的外孙女。
要知道外公作为宋氏集团的创始人和执行董事,他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样的话,也就等于当众承认舒蕾是宋家的一份子。
所以后来舒蕾凭着外公的亲口承认,自由出入公司并一步步地参入董事会,跟舒海越里应外合转移公司财产,进而掏空宋氏。
宋氏一夜破产,外公气的住院,可她依旧被困在裴园,得知消息时舒蕾给她的说法是,宋氏做违法买卖所以被迫宣布破产。
她虽觉得奇怪,但因为出不去,又跟裴墨缙势同水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外公含恨而终。
如今重来,只要她能及时让外公看清楚舒蕾的真面目,让外公不再对舒蕾委以重任,以后的一系列惨剧就不会酿成。
接下来的几天,舒瑶每天都很忙。
忙的压根没心思去关注裴墨缙在做什么,更没注意因为她成天窝在房间里,裴园里的气压越来越低,低到下人们走路都必须将脚步放到最轻。
转眼就到了周五,舒瑶回宋家参加生日宴的日子。
跟往常一样,舒瑶早起跟裴墨缙一起用早餐,然后再各忙各的,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舒瑶的错觉,总觉得对面的裴墨缙气场有些不对,而旁边的钟叔则是时不时地扫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舒瑶摸不准这一对主仆是想弄什么幺蛾子,便索性装眼瞎,默默地喝牛奶。
直到钟叔憋不住,开始拼命咳嗽。
“钟叔你若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我……”钟叔险些泪流满面,心里暗自吐槽,这舒小姐之前不聪明的紧吗?
怎么现在跟个棒槌一样,怎么都点不明白呢!
“给宋老爷子的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是清单,舒小姐看需不需要再添置些什么东西?”
如果舒小姐说,确实差了什么,他便直接推荐二爷,有了二爷那完全是万物不缺啊!
但事实却是,舒瑶接过清单,随意扫了一眼后,很是清新脱俗的拒绝了,“不用了,钟叔。”
“啊,为什么呀?”钟叔哽住,叫你棒槌你就真的棒槌无比了吗?
欲哭无泪的钟叔悄悄地扫了一眼主位上的二爷,见他脸黑如墨,满脸风雨欲来……
钟叔颤着嗓子,不死心地继续点拨,“舒小姐,您住在裴园,出门代表着二爷的颜面……”
这话就只差明着告诉舒瑶,你现在是我们二爷的宠妃,只要你开口,天上的星星二爷也会下命令给你摘下来。
舒瑶轻笑,打断钟叔的话,“我想对外公来说,我能回去陪他,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
“拿我的东西很丢人?”一旁的裴墨缙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凉的仿佛来自雪山顶上的风。
“当然不是!裴哥哥天人之姿,在哪儿都是让人仰望的份儿!能得裴哥哥馈赠,那也是极有面儿的事。
只是给老人家送礼物看的是孝心,亲手准备的才更有诚意对吧?”她只是不想拿钟叔准备的东西,而不是没准备。
舒瑶笑嘻嘻的解释,但裴墨缙丝毫不买账,稳坐餐桌主位,周身冷气没有丝毫收敛,餐厅里的温度也因此骤降下来。
钟叔擦擦额角的汗,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家二爷,然后拼着最后一点求生欲,咬牙提醒舒瑶,“既然是献孝心,那成双成对的不是更能让老人家开心吗?正好今天周五,不如让二爷下班后陪小姐去宋家……”
舒瑶哭笑不得,她总算是搞明白了主仆二人的目的,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裴墨缙跟她一起去宋家吗?
但是……
“不用了!裴哥哥可是大忙人,我不能耽误他的时间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若不放心的话,不还有闻潜么。”
以裴家在枫城如日中天的地位,若裴墨缙愿意去给外公祝寿,那铁定是蓬荜生辉的事情,但舒瑶也清楚地知道舒海越那渣爹的德性。
若让他亲眼看到裴墨缙对她的在意,那前世的很多事情便会再次上演。
舒瑶不想再当摇钱树,也不想再让外公为她担心。
所以即便是要带裴墨缙见家长,她也希望是将舒家人的狼子野心收拾好之后,单纯的让老人家看看她的男朋友。
可她的干脆看在裴墨缙眼里,便是赤果果的嫌弃。
“我就那么见不得光?”
男人眉眼俱冷地看着舒瑶,先是拒绝钟叔准备的贺礼,现在又明目张胆的拒绝与他同行。
这巴不得不认识他的行为,成功地让裴墨缙动怒。
“不是这样的,”舒瑶有些头疼地想解释,可裴墨缙满含威压的目光让她有些心累。
“还是说,你想趁此机会跟我划清界限?”
满是冰碴的质问,吓的钟叔额角的冷汗终于是滴了下来,他哆嗦着腿默默地退下。
同时还不忘将餐厅里侍候的其他佣人给叫走,偌大的餐厅里就只留下舒瑶和裴墨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