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一个弹指使了个法术。
洛缨头顶一沉,睡得很难醒来,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揽她入怀,低首在发顶轻轻落下一吻,心下酸楚。
洛缨这一世的命格,他已尽数得知,自然也怨极了九阴。
忽而,一道马蹄声悠远而至,停在车窗下,温声敬道:“李公子?”
李凌听出来了,说话这个正是九阴身边那个名唤张峰侍卫,当日在与慕廷尉相斗时,他没来得及细问。
“你是何人?”
张峰微微一怔,缓缓道:“属下是峻王府侍卫。”
“不对!”李凌手中轻抚着洛缨柔顺长发,似笑非笑,淡淡道:“当日虽只瞧见你拔剑,但你身份绝不简单。”
张峰一脸无语住了,郑重道:“属下真的只是峻王府一个侍卫。”
李凌沉默片刻,状似不经意道:“峻王呢?”
“主子让属下来传话,说:让他哪来的滚回哪去,告诉他下不为例。”
李凌冷笑一声。
翻掌间,四四方方的蓝色锦盒被他扬手扔出了车窗。
亏得张峰反应灵敏,才稳稳接在手中,下意识掂了掂重量,轻飘飘的好似什么都没装,正当他疑惑间。
“回去告诉你家峻王,莫说我瞧不起他,凭他一己之力想护住洛缨,不妨夜里把枕头垫高点。”李凌讥诮道。
张峰顿了顿,刚要张口,一道冷冷的声音自车顶传来:“谁说我是一个人?”
车厢内,李凌脊背一僵,脸色急变。
张峰仰头看向立在车顶的司命,举了下手中锦盒:“主子,李公子让属下交予您的东西。”
话音刚落,锦盒在他手中消失,最后出现在司命手中,神色淡淡,偏头瞥了眼郡守府,张峰立时会意。
于是翻身下马,快步朝府内走去。
“李渊,是你自己滚回天界,还是本君送你?”司命浑厚嗓音里,没有丁点抑扬顿挫,却听得某人头皮发麻。
“九阴,好歹你我同为南极长生大帝座下神君,不能因为你在第一府,我在第四,就欺我天同宫吧?”
李凌讪笑着,先前强势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欺你?”司命低眼看向脚下车顶盖,不冷不热道:“方才益算在本君属下面前,可是威风的不得了。”
李凌:“……本君说的也是事实!”
事到如今,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想做小伏低了。
凭什么?
他位列第四府宫益算星君的时候,九阴仅是区区钟山山神。
后来居上就算了,处处强压他一头,现在他只是想在洛缨不知情下,与她单独相处一会,也要遭他驱逐。
“既然益算这么想讲事实,本君就与你道一笔账。”司命说着,撩起衣摆盘坐于车顶盖。
“昔日洛缨未曾飞升,得你益算送往凡界托生,你既算得清,当日为何使她元神受损,害她一生遭妖物觊觎?”
李凌咬着牙道:“那是阴差阳错!”
“好!本君权当昔日是运算不及天算,后来,你遇着她,明明已有过往记忆,为何不留在她身边,令她一遍遍万念俱灰?”
话音刚落,李凌眼眶倏地红了,紧咬牙关,辨不出一个字来。
“世人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仅本君一人看顾她,固然不够,所以,“泽水慈生卦”才会有你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