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无辜?
刚来黎县没几日,莫名其妙被牵连进孔家恶狗伤人之事,接着发现之所以有人帮她,不过是人家暗地的算计。
藩王在封地,没有实权。
他可以混吃等死,可以碌碌无为,也可以养尊处优,却不准插手、干涉政事。
县官与藩王相互制衡、监视。
所以,峻王明知黎县是何情形,没有权利管,更不能管!
如果老峻王没薨逝。
她现在可能与公子里应外合,让那些县官有一个算一个,自食恶果,也不会被带来京城,成为埋藏的一颗暗雷。
现在怎么说?
峻王今日该是见到她了,至于知不知道黎县发生了什么,还得两说。
知道又怎样?
西怀侯坑都挖好了,就等着他往里跳,只要有人敢来,他就敢埋。
洛缨万万没想到,她竟有举足轻重的一天。
西怀侯眸色深沉,目光定定落在那张气定神闲,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脸上,沉默许久,诡谲地笑了下:“本侯觉得,倒也未必!”
洛缨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姑娘说的故事,只是其中一种,如果袋子里倒出来的是金子,不抢岂非亏了?这世上有些事,本侯可以做不到,却不能把机会拱手让人,不是么?”
洛缨:“……”这人有病吧?
看到什么都要抢?
她险些一个没忍住,跳起来问他句:狗吃屎你抢不抢?
额筋跳了两跳。
洛缨深吸一口气,很努力在心底劝慰着,算了!人不和狗争,这西怀侯就是个狗脾气,见谁都要咬一口,是个逞凶斗狠的好手。
抬手揉着眉角,没好气道:“夜深了,西怀侯若还想待在这,劳烦您替我守夜了。”说着,当真翻了个身,去找周公。
“……本侯在这,你也睡得下?”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那是自然!有您在,想必什么偷,什么贼,也不敢上这间房来造次,侯爷辛苦,侯爷请自便……”
西怀侯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影,说话声逐渐小了下去,最后呼吸变得匀称绵长,错愕地愣住。
说睡就睡?
第二天,洛缨醒来的时候,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浑浑噩噩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刚想睁开眼,忆起自己没了眼珠,闷声道:“谁在我房里?”
脚步声走至床前,停下的瞬间,冷不防脸上被什么微烫的东西激了一下。
洛缨仰身往后躲闪,被人搂着脖子拽了回来。
下一刻,一条温热的手巾盖上了脸,略显暴力的大掌,毫无怜惜的替她抹着脸,气得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
抹过脸,整个人彻底醒了,一个气冲脑门,指着鼻子骂了起来:“西怀侯,你有病吗?大晚上不睡觉,早上醒来就折腾我?”
“呵……本侯纡尊降贵亲自给你擦脸,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骂人,你有几个脑袋?”
西怀侯气啊!
整整一个晚他没合眼,某人睡得毫无形象就算了,还一遍遍把被子踢下床。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至,入门便喝道:“彦儿!大清早闯入姑娘闺房,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