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眼识上战场,就意味着要用耳,从古至今,没一人能做到。
“说起来,佳儿为何不受那只眼所控?”
洛缨愣了愣,:“问那么多干嘛?”话才出口,脸色当时就变了,“哦——你怀疑我?”
说来也是。
万一这场仗输了,数千士兵不战而退的消息传到亓朝皇上耳朵里,这几千人,下场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西怀侯若心有顾虑,当我没说,横竖是你的兵,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能与你提这建议,也是看在你照顾我,且还算用心的份上。”
被人质疑的感觉,确实让洛缨暗自不爽。
但一想到,自己与西怀侯,本身也没到互相信任彼此的地步,想通了,反倒生出一种无所谓来。
洛缨转身要走,却被人拽着了胳膊,一回头,却见他目光定定看着自己,“本侯只是想知道关于你的事,如果能顺便解决这次危机,再好不过。”
洛缨愣住了。
她想,如果不是两人相识于一场错案,说不准,就此陷入西怀侯这份“深情”之中了呢?
想到此,洛缨眉角一沉,冷笑道:“西怀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我身上倾注一腔痴情。”说着,淡定的挥开那只手,“做你的梦去吧。”
西怀侯呆滞了一瞬,疾步追了上去:“什么意思?”
“你当谁都能有这么好的命,挖了眼珠子,换上别人的继续用?你觉得好使,明儿先拿你副官来试试,正巧他现在不是被控制了么。”
“胡闹!这种事岂能说试就试?本侯不是在问你原因……”西怀侯显然急了,追在洛缨身后辩解,忽然见她脚步一顿,跟着站定。
顺着她目光转眼望去,帅帐前,卫临渊一动不动站在那。
洛缨眯了眯眼,这样昏暗的天色,她原该看不清对方是谁,但他脸上蒙着眼睛,布条随风吹动,也由此认了出来。
问题是,他是专程出来等他们的?
洛缨刚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捂了嘴,猛地一把拽入怀中,不由得一脸惊诧,抬眼看向西怀侯,见到他沉着脸。
半晌没动静,卫临渊偏了偏头,张口唤道:“侯爷?”
洛缨明显感觉,某人略微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接着松开了自己。
“卫副将站这做什么?”西怀侯声音里,带着些许戒备。
卫临渊轻笑一声:“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二位怎么站着不动,可是临渊挡了你们的路?”说着,竟当真摸索着让开身位。
洛缨脑中闪过一瞬疑惑,未来得及想明白,被西怀侯拽着,入了帅帐。
两人前脚进了帅帐,卫临渊也跟着进来了。
替洛缨摘了斗篷,西怀侯又替她脱鞋,随即又挪来还剩些许余温的碳炉,给她暖身。
帐帘前,卫临渊等了半晌,也未见他们二人再开口,于是迟疑地问道:“方才,临渊好像听到姑娘和侯爷提了我,是关于眼睛的?”
洛缨默默看了眼西怀侯,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
虽不太明白,侯爷方才拦着自己是为什么。
但两人有个想法一样,就是对这个卫副将,究竟是“敌”是友,尚看不透。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如果那只眼睛还能操控卫副将,总归会有行动,等他自露马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