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尘淡淡看了小丫环一眼道：“自己说，还是本侯来问？”
“奴、奴婢……”小丫环口齿已是不利索。
认出这个的声音，洛缨整个人身上的气势，瞬间就变了。
涟堇不由打了个寒颤，转眼看向身侧：“姑娘？”
“说不出话了么？”云沐尘指尖敲膝头的动作一顿，百无聊赖的捏拳撑头，微窄着眼，轻描淡写道：“可惜，挺好的人，长了张嘴。”
侯冬愣住了，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眼自家侯爷，随即转身离去。
侯冬转身之际，所有人的目光就盯着她消失的方向，隐隐可见，她在朝几个小丫环连说带比划，讲着什么，最后她端来一个托盘。
侯冬刚将托盘放到矮桌，无数道视线便望了过去。
云沐尘姿势未变，声音慵懒而温和道：“给本侯做什么？拿给林家小姐。”
侯冬刚端到林婉儿面前，就听她凄厉地尖叫一声，软着腿站不住了。
“婉儿！侯爷，小女年纪尚小，若做了什么错事，下官愿替她受过，您这是……”
云沐尘理也不理，目光始终看着林婉儿，眼神云淡风轻，开口时，声音也温柔似水：“林小姐，趁有时间，不妨赶紧挑个趁手的。”
众人呼吸一窒。
言外之意，一会没得挑，趁不趁手可由不得你选。
“不……不要！爹爹，爹爹救我！”林婉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手脚并用着往林副都统面前爬去，却被侯冬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一旁，卫临渊皱着眉站起身。
垂眸往云沐尘腿上那摞纸页看去，只看了两眼，面色急变，一把将那沓纸抢过手，对着灯烛照，一目十行地看着。
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等他看完，攥纸的手不由自主攥拳、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云沐尘倚在官帽椅冷冷一笑，道：“卫副将，本侯尚未审完，此番证词若毁了，一会有遗漏审错，侯冬侯羽的手脚，恐难保得住。”
两人一听，纷纷朝卫临渊投去一抹哀求的眼神。
看到这，未出声的蔺瑾昱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惹得两人如此大动肝火，遂主动开口道：“卫副将，可否让本官看一眼？”
趁蔺瑾昱看证词的空当，云沐尘所有的耐心终于用尽，朝侯冬招了招手，示意她把托盘端过来。
托盘内，盛着三样东西。
云沐尘漫不经心拾起其中一样。
一根穿着银线，杨枝粗细的针，在手中翻来覆去打量一眼，放下，又捡起第二样，一把长约六寸的匕首，很快他又放下。
转眼看向第三样，一口小锅锅底燃着拳头大的碳炉，锅里“咕嘟咕嘟”翻腾着白色热气。
缝嘴、割舌、灌喉。
这三样无论哪个，一旦经林婉儿的手选出去，小丫环这辈子废了，她的一生也彻底毁了。
最后，云沐尘冷笑着捡起那根穿着银线的针，递上前，笑得愈发温和：“本侯很想见识下，林家小姐的女红工夫，来！”
小丫环早就扛不住了，一声尖叫都没喊出来，两眼一翻，彻底吓晕了过去。
“侯、侯爷饶了我，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如今的林婉儿，哪还有半点女儿家娇俏的模样，哭喊到嗓子嘶哑，满脸涕泗横流。
云沐尘脸色当时就黑了：“以后宅内院争宠斗胜的手段，用在本侯未过门的妻子身上，这叫做你不想？”
林副都统跪不住了。
好似想到什么似的，整个人猛一哆嗦，惶急地向前膝行几步，膝下是冰冷而泥泞的地面，伏身磕头求道：“望侯爷饶小女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