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缨冷冷笑了一声,再不愿开口。
半晌,西怀侯知道她不会再言语,叹了口气,缓缓松开那双胳膊,起身静坐片刻,默然离去。
洛缨不懂。
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看自己知道真相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
如今看来,不论是哪个,都没让他称心如意。
三天!
必须在三天内离开侯府,她要离开这个疯子。
眼睛看不见,只能凭丫环来送饭,感应到时间的消逝,窗前,洛缨静静的待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默默盘算着,能让她堂而皇之走出侯府的办法。
侯府实在太大了。
四进四出的院子,就算有眼睛,也很难在不认识路的情况下走出去,更何况是她?
看来必须抢来一双眼睛!
总不能指望靠一双手一双脚,摸出侯府的门吧?
下意识地,洛缨又想到了那个被关在柴房的小丫环,再后来有人送饭时,她主动开口,问起太夫人如何处置那个丫环。
起先,对方言语间还有些警惕。
洛缨只得温声细语,面上始终端着和善表情,一副替小丫环忧心的模样。
渐渐地,对方也放松了戒备,告诉她小丫环被太夫人罚关在柴房饿三日。
洛缨愣住了:“就这样?”
虽然她想到,大概率太夫人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却没想到这种高度,实在是……连装样子都懒得装啊!
看来,她是吃准了自己无路可走,懒于应付的可以呢。
洛缨气笑了。
温声命人退下,脸上表情逐渐由冷笑,变得狰狞,她的命岂是一般人取得走的?
“太夫人……您儿子娶我,谁是那个夭寿短命的,也未可知呢!”
第二天,宫里派人送来御医。
洛缨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让来人看诊,听着太夫人对御医关切的问长问短,好似分外在乎自己的模样,唇角笑得更冷了。
待人离开。
一室安静下来,洛缨端在脸上的表情终于消失,刚松一口气准备歇歇神,又有不速之客突然造访。
原来。
昨日见着的梁公公,回去将所见所闻告知宫里,皇帝当场下旨,吩咐司天监定日子。
不得不说,司天监办事效率极高。
仅半天就算好,半个月后,是个适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随后皇上下令,着礼部操办大婚事宜。
只有半个月,时间紧迫,意味着所有的事都要抓紧,宫里忙得鸡飞狗跳,宫外也没闲着。
皇帝念西怀侯为朝廷辛劳,如今三十多,好容易娶一门亲,还要居住在城西那个破旧的侯府,遂又下旨命工部,特意将城北建了一半的王府,改做侯府。
一日内连下三道旨。
整座京城谁人不知,西怀侯深得皇上厚爱,宫里宫外,瞧着比过年还热闹几分。
“姑娘……这些都是宫里送来的头面、首饰,有些是皇后、贵妃赏的,有些是礼部置办的。”小丫环声音里带着雀跃,只听着,都能猜出送来的东西何等奢华。
洛缨身上气质冷冽,眉头紧锁。
见状,几个丫环面面相觑,不知哪里惹到这位未来的夫人。
“都下去吧!”西怀侯没有感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丫环们应了声,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