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今日我耐着性子与你讲，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懂分寸。”
一个当年对封神成仙如此执着的人，保不准，现今就有多想一家团聚。
这个念头，她光想一想就觉得很可怕。
洛缨倒不在乎这件事被天界知晓，炽阳会遭受什么。
她是担心那个人再疯一次，这次又是谁死。
“我懂啊，爹爹和你办正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只是趁你们闲了……”
洛缨目光定定看着白素，审视眼神，逼得她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着这样下去，白素很可能像当初的宁钰，对某种事的执念，终将毁了她自己。
片刻后，洛缨径直从床前落下腿，穿起了鞋子。
“娘……”白素无措地站起身，欲言又止。
“七情六欲是滋生十恶的根本，所以人才需要受管教，明辨是非，恪守分寸。”
话说一半，洛缨走到窗下。
妆奁前取出木梳，漫不经心篦着头发，一抬头，看向镜中的素素，意味深长道：“明白么？”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心底的欲望都分辨不出是非对错。
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随时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迟早有一天会吃苦头。
白素咬着下唇，困惑的皱眉，显然是听了但听不懂。
洛缨轻笑一声，梳好头便搁下木梳，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棂，漫不经心往下望。
傍晚时候，炽阳打着探望来试探口风。
洛缨由着他东拉西扯，话题最后还是落到了白素身上。
“素素十岁便与我分开……”
说到这，他迟疑的看了眼洛缨，又道：“说起来，当年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离开了你。”
洛缨嗑瓜子嗑得正香。
突然偏头“呸”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叹道：“怎么还有个苦的？”
炽阳：“……”
洛缨面不改色道：“接着说你的。”
“素素既然有这份孝心，想跟咱们一路同行，也不耽误什么事，你觉着呢？”
洛缨缓慢抬眸，正对上炽阳满脸讨好的表情。
“我觉得？”她笑了笑，一刻也不停的嗑着瓜子，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人救了，孩子也生出来了，没得现在还要跟着后面刷一下存在感，戳一戳她心里那根刺。
炽阳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
脸上顿时尬住了，顿了顿，犹豫着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或许可以想想办法。”
洛缨简直气笑了。
想办法？
重新把白素塞回肚子里去，还是就地拍死找地埋了。
“省省吧！我觉得不合适的点，是你们父女俩只能有一个在，要不你俩商量下？”
炽阳：“……”
这还用商量么？
没有洛缨，凭他一人如何在凡界重开龙脉？
“这么多年过去，想不到，你竟还是这样不喜欢素素。”炽阳说着，一脸唏嘘叹了口气。
洛缨摇了摇头，道：“不啊，我挺喜欢她的，只是不喜欢你罢了。”
炽阳脸子彻底挂不住了，他忍着心头“腾”的一下蹿起的小火苗，咬牙切齿道：“洛缨！”
“炽阳神君莫不是忘了？你我现在能坐一块说话不掀桌子，是基于同是天界神君。”
要不是为了所谓职责，她见都不想见这个人。
眼见前一秒黑着脸的人，霎时间，黒里透紫。
洛缨嗑瓜子嗑得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