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芜顿时哑口无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卫临渊嘴角讥诮的笑意,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起先他只是略有怀疑。
而今纯属真相大白,破案了啊!
还有什么,比日夜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同在一个锅里吃了好几年的饭。
一朝猛然发现,那人捡走了你最重要的宝贝。
来得更窝火?
“那什么,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芫芜惶急地站起身,来到门前,一咬牙,回头又道了句:“卫副将若肯听我一句劝,前程过往的事,就当看个乐趣。”
再说,等他把这书看完就知道。
除了跟洛缨同日飞升的炽阳神君,他们哪个,不是应了“生死不负,以报恩德”这八个大字的命格。
说完,芫芜深深叹了口气,转头拉开房门溜了。
良久,卫临渊从沉默中找回一丝神志,既然洛缨已然飞升,为何现在又出现在凡界。
难道真应了芫芜那句“缘分”?
恩怨重提,芫芜不禁心慌的紧,溜出门后便蒙头朝自己的房间走,迎面撞着人,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个屁股墩,不由怒火攻心。
头还没抬便扯着嗓子咆哮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撞着小爷?”
见到来人,芫芜错愕地愣住了。
男子眉宇间透着一股硬朗之气,即便遇着一个小儿出言不逊,依旧神色淡然,一袭靛蓝云纹锦袍,衬得他气质温雅。
“小公子,这位是李记银号的家主,今日才来到蒙城,是来见姑娘的。”
一旁,侯冬的神态就显得拘谨了些,上前解释道。
芫芜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眼侯冬:“洛缨睡着,你带一个外男来卧房见她,合适么?”
侯冬很是为难:“……属下说了,但李公子执意要认个人。”
芫芜当即跳了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不见不见!不是有个什么信物?回头等洛缨醒了再说。”
“李某最多在此停留七日,小公子,烦请将话带与姑娘,告辞!”李凌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才刚出了门。
一辆平板马车立即迎上前,驭车的侍卫穿着一身黑,跳下来掀起车帘:“爷,您见着咱们新的掌事人了吗,这么快出来了?”
李凌默然不语,低头钻进车厢坐下身,随着车帘被放下,伸手捡起摆在矮桌上的图,淡淡说了句:“不见也罢!”
之前与云沐尘共同掌管银号,也没见他管过什么事。
本来他都习惯了。
以为银号就这么由他在明面上管理着,偶尔遇到云沐尘派人来取银子,也是不问数量,由着他取。
而就在十天前,突然派人送来一张图纸。
没错!
就是他手上这张,说什么今后不论何人,凭此簪出现在李记银号,便是他新的掌事人。
开什么玩笑?
这簪子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物件。
云沐尘疯了不成,竟一声不吭,随便就拿只破簪子,就说要把半个李记银号送人。
车帘外,驭车的侍卫不满道:“依属下看,爷就是太好性了!”
李凌把手里图纸丢在矮桌上,烦躁的闭了闭眼。
可不是?
他就是太任由云沐尘胡来,才会被人坏了全部计划,临时从这么远的郡县,日夜兼程赶回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