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响。
看着一室昏暗，芫芜若有若无一皱眉，随即一拂袖，圆桌上，灯烛瞬间亮了起来，缓步上前，将一本书递到坐在床前的卫临渊眼前。
“时间不多，考虑好了么，你来，还是我来？”
卫临渊顿了顿，低眼看着封皮上没有名字的书，迟疑道：“知晓了前世的事，真的没关系么？”
芫芜眉头皱得更紧了：“当然有！”
知晓前世，便意味着了解过去的遗憾和执念，导致心性大变，也有可能。
卫临渊沉默了。
他想知道，洛缨为何会如此悲戚，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过往，也想知道，他是怎样终此一生，换来这样的来世。
“卫临渊，既已重生为人，过去的事本不该再与你有关，之所以告诉你，是希望你明白，这一场轮回，是缘分的终结。”
卫临渊疲惫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叫缘分的终结？”
芫芜低下眼帘，抿了抿嘴唇。
洛缨已堕身为魔，便注定她没有重归天界的那一日，而你们几个，哪怕死，还有生生世世的轮回路要走，一切已成定局。
可他不能这么讲。
否则，洛缨这一世只会徒生更多变数。
芫芜抬眼看向洛缨，微微叹了口气：“所谓缘分，便是命运中纠缠的丝线，某种必然存在相遇的机会和可能。”
缘断，便意味着再无来生。
卫临渊再一次沉默，比上次更久，缓慢道：“所以你的意思，我们没有再遇见的可能？”
芫芜怔愣住了。
虽然他不是这个意思，但细想想，这么理解好像也没有错，于是他低眉敛目，默然不语，四舍五入，等同于默认。
卫临渊道：“书留下，我再想想。”
芫芜留下书，转身之际，看了眼圆桌上的灯烛，迟疑道：“需要替你熄灯么？”
卫临渊恍若未闻，岿然不动。
至此，芫芜唏嘘的叹了口气，一拂袖，又把蜡烛熄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洛缨再睁开眼时，屋内一片漆黑，转眼看向床边坐着的人影，警惕的半坐起身，惊疑道：“谁？”
至此，木讷着坐了许久的卫临渊，慢慢抬起酸痛僵硬的脖子：“卫临渊。或者……你可以唤我临之。”
听着对方低哑的嗓音，洛缨一脸茫然，口中反复低吟道：“卫临渊？临之？”
卫临渊恍然。
神识混乱到，连卫临渊这个名字都不记得了？
“洛缨，还记得我们是如何相识的么。”卫临渊觉得，既要讲故事，少不得先将现实和故事分得清楚些，免得最后入了戏。
真正论起来，卫临渊初遇洛缨时，甚至只闻其声，未见佳人。
少女或娇嗔或冷笑讥讽。
一颦一笑，虽然他都没有亲眼得见，却从她婉转动人，清透的声音里，有了一张俏皮灵动的模样。
在他被操控之后。
恢复神志，醒来时见到洛缨的第一眼，不由令他惊艳，对上她望来的目光，却也知道不敢多看，没有多做停留。
之后呢？
面对云沐尘近乎欺凌的对待，没有逆来顺受，更是宁可吃尽苦头，都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惹得西怀侯频频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