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
西怀侯死死扼住芫芜的脖子:“本侯只说一遍!不论你做了什么,不想死,立刻停手,否则,即便是沈佳,也护不住你。”
芫芜一双眼不住地淌着泪,张着嘴,冲卫临渊投去求救的目光。
谁料,卫临渊只是冷冷瞥他一眼,穿好铠甲,疾步走出帅帐。
“不……是……我。”意识到无人会救他后,芫芜用几乎听不见的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辩解着。
西怀侯冷笑一声,道:“你猜本侯信不信?”
五岁起,身负两重咒在身,围在他身边的怨气怨灵,比坟地都多。
即便有人对他使仙术,也会被咒术挡下。
背负的咒术,偶尔会让他有嗜血冲动,这也是为什么行军打仗,总会派他前往。
这世上,再没有比西怀侯更听话的“狗”。
既能解除皇上身负的诅咒,又能为亓朝平定天下,但是没人知道。
这种日子他过烦了。
尤其见到洛缨那一刻,这样机敏而灵动的少女,竟是个瞎子?
就像他,明明荣耀加身,却只能当别人一条听话的狗。
指尖发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耳边仿佛有一道声音,在不断蛊惑他:掐死他,这么脆弱的脖子,拧断在手里,多有趣啊!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将厚重的帐帘吹起了一个角,风卷着浮土吹了进来,西怀侯适时闭了闭眼,努力赶走诅咒带来的嗜血冲动。
不能掐死他。
否则他就会彻底失去沈佳,至少现在不能。
下一刻,西怀侯睁开眼,拎小鸡似的抓上芫芜衣领,冲出帅帐,抬头望去,刮着漫天风沙,几乎睁不开眼,风中有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
仔细听去,是哭泣、是凄厉的尖叫,可惜声音非常小,即便是他,也要很努力才能听见。
不对!
西怀侯脸色一沉,低眼看向手里的芫芜。
果然不是他么?
“砰”的一声,西怀侯像丢包袱一样,随手扔下芫芜,冷冷道:“滚!再让本侯看见你,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命。”
狂风中,芫芜地上滚了好多圈,最后两手死死抠入地下,才勉强停了下来,没被风卷在半空。
“不能……去!”狂风中,芫芜眯着眼,声音嘶哑,很努力的拦阻道。
红色武袍被风扬起,西怀侯一步步朝远处走去。
五里之内,满地横七竖八躺着残肢断臂的士兵,黄土被血染得鲜红。
突然发现一个拦腰而断的小兵,垂死蠕动。
顶着狂风,西怀侯脚步踉跄着迎上前,看了眼他腹部淌出的血和脏器,知道他最多只剩一口气,抓起身凑到眼前,大声喝道:“到底是什么?”
小兵陷入濒死双眼已经无神,好容易才从他炸雷似的声音里,找回一点神志:“妖……鬼……”
口中喃喃两个字,最后连眼睛都没闭上,咽了气。
西怀侯眉头紧锁,看向漫天黄沙,陷入沉思。
一个月前,朝中知晓褚国难民冲上蒙城,皇上决定发兵蒙城,于是朝廷出现了两个声音。
一个想借此事守城,以保证边境和城中安危。
一个想请君入瓮,不论褚国来多少人马,尽数歼灭,慢慢蚕食褚国力量。
褚国褚国地少人稀,多矿石、山地,善冶炼兵器,还有一种别处没有的稀缺资源,更是打造出一批武器、防具。
不论是人是马,在战场上,是以一当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