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小奶猫凄厉的叫了一声,痛苦地挣扎。
“西怀侯打算对我的猫做什么?”洛缨率先开了口。
云沐尘顿了顿,不得已,沉着张阴郁可怖的脸,把小奶猫放回了床沿。
哪知小奶猫根本不领情。
纵身跳下床,一阵风从半开的房门冲了出去,跑的头都不回。
云沐尘脸都快挂不住了。
洛缨以为,依西怀侯的脾气,他应该会直接拂袖而去。
却不想,他就这么低垂着眸,面上阴晴不定,一动不动站在床前,十分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虚抬了下手:“侯爷请坐。”
云沐尘抬起眼,目光灼灼的看着洛缨。
明明是自己府上,此刻他却卑微得像个客人,大气不敢出,不但要做到恭敬有礼,还得听她说一句“请坐”。
何等讽刺!
洛缨被他看得无语住了,她是说错了什么话?
细一想,抿了抿唇,低声道:“侯爷见谅,方才我不过顺嘴这么一说,这是您的府,自然由得您怎么高兴怎么来,您喜欢站……”
话还没说完,云沐尘一撩袍摆,顺势坐在了床沿。
洛缨呼吸一滞:“……”
这人是不是顺杆爬太快点了?
让你坐,没说让你坐床边啊喂,我和你很熟吗?
偏过脸,洛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努力才把这些话咽下去。
“佳儿……对不起。”
洛缨到底一个没忍住,转回脸,炮轰似的,语速飞快道:“侯爷指的哪一桩?”
云沐尘闭了闭眼,良久,轻声道:“全部。”
他忆起来了,原来偶尔的梦里所见,洛缨之前看到的,实实在在,是他们上一世的过往。
洛缨皱着眉,沉默了。
她一时有些拿不准,西怀侯究竟哪里不对劲?
跳动烛光印在他半张悔恨的脸上,让洛缨心神恍惚,在心里直呼见鬼,从醒来看到那一滴眼泪,她就觉得哪里不一样。
怎么着?
她险些死一回,刺激到性情暴戾,捉摸不定的西怀侯,让他大彻大悟,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洛缨可不信。
西怀侯这个人目的性太强,典型无利不起早的类型,她若
云沐尘低着眼,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佳儿,过去种种,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给我个补偿的你机会。”
“不然西怀侯以为,你做这么多事,我又何必一味忍耐,装得不知情?”
云沐尘愣了愣,抬头看见洛缨一张脸似笑非笑,心底蓦然一沉,移开眼:“你都知道了?”
瞧他脸色不好,洛缨意识到他不高兴。
西怀侯当然不高兴。
之前要死要活凌虐她,到最后,救人的是她,险些没命的也是她,甚至现在,还要体谅他心里负罪感,陪他演这样一出戏。
云沐尘额筋跳了两跳,忽然像全身的气力被抽干,精疲力竭道:“其实……你不必如此,一切照旧即可。”
洛缨挑了下眉梢,大感意外。
这可是你说的!
洛缨扭头猛地掀开枕头,急得在床头四下摸索。
我刀呢我刀呢?
下一刻,身后传来刀出鞘的轻响。
洛缨听到了,翻找的动作一顿,悻悻将枕头放归原位。
扭过头,脸上端着合宜的浅笑,又重新倚回了原来的姿势,一手撑着脑袋,叹了口气:“闲聊而已,侯爷那么认真干什么?”
“噬魂刀”出鞘,云沐尘低眼看着漆黑的刀身,抬起头,深深望进洛缨眼底,突然往前挪了下屁股。
洛缨两腿没知觉。
却还是惊得她差点跳起来,看他攥着刀靠近,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恐,一抬头,满眼愤怒地看着云沐尘,她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竟相信狗嘴里吐得出象牙?
“西!怀!侯!”
云沐尘拽过洛缨胳膊,在她奋力挣扎中,强行把“噬魂刀”塞给她,握着那只手对准自己心脏,语气淡然:“本侯认真的。”
霎时间,洛缨眼底浮现一抹寒意。
这段时间受到的遭遇,让她刻骨铭心地恨着,时时刻刻都在等这一天。
什么意思,试探她?
如此想着,攥着刀柄的手倏然一紧,洛缨视线落在他心口:“你以为我不敢么?”